今天已是你离开我们的第四天,悲伤之感一直压抑心头。走得那么匆忙,没容伙爷见你一面,没容我们给你说一句话,从此我们阴阳相隔,我们在外头,你在里头。
最后一次我见你是去年过年,你一见面就叫一声“伙爷”,那么真诚,心都快被暖化了。每年过年我都去看你,就是今年遗憾没有见到。上次去你家,看到你已把家装修好了,窗明几净,家具新买的,厨房全部贴上瓷片,新橱柜,新抽油烟机。当时我都吃惊,被眼前所见所震撼。
一个柔软的身躯,在丈夫离去后,家已一贫如洗的情况下,没有倒下,坚强地扛起这个家的重担,孩子要上大学又要娶妻。
我多灾多难的伙爷,身患皮肤病,老天没有给她好身体,不能和健康人一样,从小就要比别人要走得多。嫁给登林伙爷小儿麻痹症,只能干轻松活。几年前,他又得了不治之症,伙爷带着他四处求医。自己早已得上胃病,那能顾上自己的身体。这样挽留也没能救活年轻的老公,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丈夫。
擦干眼泪痛苦埋在心里,没有向村上申请照顾,没有祈求亲戚帮助。为了孩子要活得和别人一样。皮肤病不能选择服务性行业,只能去砖厂干活,一个砖坯几斤重,一次十块湿砖装上卸下。有时拉上车子一趟又一趟,无数个来回,那是男人干的体力活。
晚上回家,辛苦给谁说,没有热饭热菜自己做,疲惫不堪的时候,只能做简单一些。为了滕钱,少菜少肉,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胃病越来越严重。
雪上加霜的事是腿摔骨折了,一个人在家,一口水在那儿,更不用说吃的。自己只好拄着拐杖走路,解决自己的生活。腿还没彻底好利,又得去干活,不然生活费从那来。我见了问她腿疼不疼?她说还疼。那好了再干活,没办法,疼都要坚持。
又到纸箱厂上班,这是计件活,争强好胜的她做得最多,心里想着多挣钱,让孩子在学校不比别的孩子差,尽早给孩子娶回媳妇,自己就完成任务了。
从口里省下的钱供娃大学毕业了,娶媳妇又紧了,收拾房子,每样都要花钱。那儿顾得上给自己看病,房子收拾好了,结婚的东西准备好了。胃癌晚期了,没有办法医治,没有钱去医治。一天天忍受着病痛,疼了吃几片止疼药。饭菜不能下咽,一天天消瘦下去,终于灯干油尽。就这样,没有向外透露一点,人都知道她只是感冒了,当大家知道时已是叫不应声的时候。
命运多舛的伙爷,你都不知有精准扶贫,都不知有重疾病保险,都不知有亲朋好友,没有依靠过别人,没有给别人添一点麻烦,争眼争气走完了全程。一个瘦弱的身子倒下了,孩子失去了母亲,真正成了孤儿,谁给他操心,媳妇倒杯热茶,喊谁叫妈,伙爷一起时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
我还想听你叫声伙爷,可你能吗?不能了。我叫伙爷,伙爷不应,只能老泪两行,送别伙爷,一路走好。祈祷上帝保佑我勤劳、好强,又历经磨难的伙爷,在天堂没有疾病,没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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