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肉吃到脂肪肝前兆,不再盼着过年吃一顿肉,因为衣柜里的衣服没有打补丁的,所以也不盼着过年能有新衣服穿,因为讨厌硝烟味儿,不再喜欢放炮仗,因为越来越喜欢一个人清静,甚至开始害怕走亲访友……所有这一切,让我对过年失去了渴盼和可以喜悦得起来的心情。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该把自己流放在外面,为一张返家的火车票受尽折磨,到年三十的最后一刻顶着雪花推开家门,才有可能重拾过年的欢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母亲和家都在我的身边,天天伴着我!
这样的想法是有点儿贱,可我真的找不到过年的乐趣。街道的灯彩,花里胡哨的,城市的脸面上涂了这样的彩妆,整个城市的形象成一标准的失足妇女了。
直到今天, 腊月二十三。
小年的叫法实际上是后来进了城才听说的。“腊月二十三,打发灶娘上青天”,在记忆之中,这一天没有什么节日的名称,记得住的只是这一句俗语。可因为这句俗语,也牢牢记住了这一天要进行一些什么仪式和活动。
写稿、微博、QQ,时间在磨磨蹭蹭中走了过去,出办公室门时已是晚上7点了。一出电梯,突然想起,若这么回家,会被老娘骂的,“腊月二十三”,好多规矩呢,怎么能破。
糖饼是来不及蒸了,就是来得及,也不会。好在单位食堂还开着门,跑进去拿了一包点心,一数是十块,说了一声“不够呀!” 老板笑问什么不够呀,我笑他:“不懂规矩了吧,腊月二十三,要十二块糖饼当供献祭灶的”,老板说:“我知道呀,还有糖瓜子呢,只是我们这几年没怎么过了!”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优越感,为自己坚持一些老规矩而有些得意。
放下那袋十块装的,拿了两盒各六块装的,凑够了十二块。糖瓜子是没地儿买了,拿一拿巧克力凑数。
到家,和老娘两个,将点心和糖盒打开,摆厨房窗台上。老娘看了我买的糖,说笑道:“你给灶王吃巧克力,这能把人家嘴巴粘住吗?”
我说:“粘住粘不住的,只要把他老人家的嘴巴吃甜了,自然说的全是好话!”
话说到这里才想起,家里没有鞭炮,原本记得家里有的冥纸也找不着。把电话问同事家,他说家里有,上他家去拿,他母亲问要不就顺手拿几张冥纸。我笑道:鞭炮可以要得,纸钱是拿不得的,你可不能把你家的财路送给我们呀。
很奇怪,前面遍寻不着的纸钱和冥纸,再次回家后,轻 松就找到了。
燃香、放炮,刚一点着,手忙脚乱的,一下子把整鞭炮用楼下去了,辟里叭拉一阵响,真担心正好炸到过路人的头顶,结果却也平安无事。
在厨房地上铺了一块纸板,在上面点燃纸钱,口里竟是那么自然地念出了祭拜时祖先留下来的“台词”:腊月二十三,打发灶娘上青天,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好话多说,瞎话少说,早去早回。
搞完这一切,过年的喜悦感突然间就又窜上了心头。忍不住抱着八十岁的老娘在地上转了一圈。
感谢伟大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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