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东台有一种风俗习惯,就是谁家生了女孩子,等女孩子长大成人定亲时,男方都会给女方家里亲戚的长辈带礼。也许是为了报答之前对女孩的照顾之恩。这份待遇也只有家里的至亲才可以享有 ,外人是不可以的。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却有收到村里一户人家姑娘定亲时的带礼,我很是奇怪,那户人家和我家既不是友更谈不上是亲,可好日子那天不光是请了我父亲喝了喜酒,还给我父亲稍回来了一份带礼。
看见父亲提着一大包的礼品回来,我也没忍住,立即就扒拉着口袋翻看了一番:三斤猪肉,二斤红糖,两瓶陈皮酒,两条阜宁大糕,一包煎果,一包麻酥。虽然那时候的馈赠礼品和现在的条件是无法比拟,但在当时,这份情意还是相当有分量的。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决定想弄清这里面到底有着怎样的一段关联故事。
我就偷偷地问了我母亲,为何那户人家会请了我父亲去吃饭还会捎带礼品,母亲笑了笑,告诉了我一直都不知道的往事。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村上的传递信息还不发达,有什么生产指示,都是一层一级口头上的往下传达的,比如支书召开了村组干部会议,那么散会后,各村长就会召开村民扩大会议,每村组都有专门的广播员,提着一个大喇叭走到各家各户的门前屋后的呼喊:村民同志们,请注意了,今天早上几点要召开村民生产会议了,每家每户一人,请务必准时出席 不得有误。
虽然地里的农活很繁忙,但召开村民会议,大家还是都积极响应配合的,因为去了不光收听到生产上需要的最新消息,还会有工分拿呀,可以记杂工的。
我记得那时候,大人们从早到晚都是一直待在自家的那几亩地里,庄稼人嘛,可不就是面朝黄土,背朝着天,守护着全家人一年的期盼,就瞅着从那几亩地里获得生活能源的收成。小孩子们大都是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河边上,草堆里,田埂上撒着野欢儿,大人们是没有那闲工夫照看孩子,全都是散养式的。
这不,父亲去开会的时候途中,一条小路上就瞅见有三四个小孩儿在河边上玩耍。父亲也会是虎着脸,用粗壮的嗓子朝他们吼吼:“赶快回去,千万不要玩水啊,河边危险!”
那个年代的孩子都会有亲身体会 ,小时候就爱喜欢在河边上玩耍,大人们虽然看见了也会告诫,不可玩水,有危险,一般情况下,大伙儿都会特别小心的。
可那次,等父亲散会回来,再瞅那些孩子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感觉好像少了一个孩子。父亲立刻扔下车子,向小河边奔去。
这时候,有两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一直在嚎哭,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傻愣愣地盯着河水,一动不动僵立着。
父亲走过去,使劲儿的摇晃着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问他是不是有人落水了,这时候那个孩子才缓过神来,哇地一声,扑到我父亲怀里哭了,手一直往水里指着。
父亲立刻吩咐大孩子,赶紧把小孩子领回家去。自己顾不得脱衣服,“扑通”一声跳下了水,开始是在水里摸的,但是没有摸到孩子,然后就使劲儿在水里搅和着 ,不一会儿,孩子被浮出水面。父亲二话没说,抱着孩子就往岸上游,到岸时,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不知道父亲那时那来的灵感,把孩子往背上一抗 ,倒挂着继续奔跑了好几里地,这时候孩子“哇”地一声,吐出好多水,同时也恢复了呼吸。
这时候,那个孩子的外公已经从家里赶来了,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场要那孩子认我父亲为“干爹”,父亲说当时家都已经有三个女娃了,那还能再认闺女呢,就拒绝了那外公的好意。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碰巧被父亲遇见了的,相信被别人遇到,也一样会施出援救之手的。
母亲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时隔十几年了,那孩子都长大快要嫁人了。父亲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户人家还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这次的带礼,是按照那孩子父母的待遇给带的呢,父亲很是感动,真是一份不容拒绝的深情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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