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息的“儿子”

（一）

我是出租车司机。

我不曾想过，会改变别人的命运。

有出息的“儿子”

（二）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来信：

“……我一直渴望有一个慈爱的父亲，而您正是这样的人！如您不嫌弃，让我亲口叫您一声爸爸……”

我先是感到惶恐，感到疑惑，慢慢读完整封信，才回忆起了往事，眼睛热热的，心头暖暖的。

那是十年前，一个冬天，鹅毛大雪。我搭载了几位老总，去大山里看望留守儿童。

壁立千仞的大山，环绕着峡谷一个小小的村落，比世外桃源都还要世外。

仿佛穿越了时空，那里的房子，有瓦屋，有土墙，有木板墙，甚至还有茅草屋……

这个村子的大人少之又少，全是孩子，最多的是八九岁的小孩子。

一个个孩子，个子不高，面如土色，近乎衣衫褴褛的模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

“我们山里的娃儿，很少见到父母，孤独得很。不管多小，都要劳动。吃不好，穿不暖，没见过世面……”村长说。

老总们给大家带去了丰厚的礼物，孩子们很高兴。一个小男孩领完礼品，抱回家，出门坐在路边，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还被冷得发抖……

一件灰色的小毛衣，破了个洞的小布鞋，透露着生活的艰辛；一卷儿棕黄的头发也突出了他的营养不良。

心里酸酸的，我抱起男孩，试图用自己的羽绒服温暖他；又把他抱上车，想用空调吹走他内心的孤寂。

“哇！叔叔你的车好高级，神奇得很，会冒热气耶！”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会有比这更高级的车，还有更高级的房子。那时你父母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我趁此鼓励他好好学习。

小男孩垂下头，几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到坐垫上。泪水和着尘土，两条痕迹依稀可辨。

“怎么啦，孩子？”

“妈妈去打工，跟人跑了，爸爸到处找她。后来，爸爸精神失常，想不开自杀了……”他回忆悲伤往事，潸然泪下。

我紧紧抱住他，不知如何安慰，就掏出了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都递给小男孩。

“不可……以，我不能……不能要叔叔的钱。”他呜咽着说。

我知道，这一点钱，换不回他的父母；也解不开他的心结。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算是叔叔借给你买文具的，你好好上学，以后再还叔叔。”

小男孩难为情的收下了，还记下了我的通信地址。那时，他上五年级。

（三）

小男孩，后来跟我通信，我们互相鼓励，互相支持。

持续了好几年，直到他临近高考，我让他专心考试，不要分心写信了。

“有出息了再来看叔叔，叔叔认你做儿子！”我半开玩笑地说。

想不到，一晃六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这些事了。

“几年含辛茹苦的努力，我获得了人大公费留学的资格，这算有出息吗？大山里的亲人都走了……临行前，想您认我这个儿子……”他在信里写道。

（四）

含着热泪，我拨通了“儿子”留下的电话……

王俊文

2018.08.24

（指导学生写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