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久了,便想家了。在这个繁华而喧闹的城市中,再也没有故乡那清静广袤的田野,视野里也没有了田野深处让我终究难以忘怀的背影。只有忙碌和功名占据我原本平静的心。每当漆黑的夜晚,月亮撒下皎洁的清辉,总是勾起我的思乡之情:思念故乡那皎洁的圆月,思念故乡那清静的田野,思念故乡那亲爱的父亲!
田野深处的人父亲生在农家,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从小生长在黄土地里的父亲也如同黄土地一般醇厚质朴。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是在田间忙碌,有犁不完的地和收不完的庄稼。虽然父亲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干着这个世界上最底层的职业,但我从来不曾因为父亲身为农民而羞愧,我也更不会因为他是一位农民而否定他的一生。我一直觉得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人,他的成功不在于他干出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他的成功在于给了母亲一个完美的婚姻,给了我们姐弟一个完整且幸福的家。
我的父亲和所有父亲一样朴实平凡,只是他更有着像小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和一颗永不停息的追逐心。在我们这个以“苦脊甲天下”而著称的贫困之地曾被联合国教科文组评定为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的地区之一。然而正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父亲从来都不曾放弃过,我们姐弟四个这些年上学的所有花销全部都是靠父亲在田间地头一分一分挣出来的。父亲时常告诉我,只要你们姐弟能好好读书,哪怕我和你母亲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是值得的。哪怕是砸锅卖铁供你们读书,也要让你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从小就在父亲耳濡目染下长大,只是小有遗憾,并没有像父亲期待的那样长成父亲理想中的样子,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学了不入流的专业。虽然父亲读的书不多,但是在父亲身上我学到了在书本里永远也学不到的知识。
田野深处的人时至今日,我依旧清晰地记得上小学那会。由于家到学校的距离远,中午回不了家,只能在学校啃馒头。所以每天早上父亲都会早早起来为我做饭。为了能让我多睡一会,父亲从来都是把饭做好之后端上饭桌才会叫我起床。等我吃完饭上学的时候父亲也该去田间干活了。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在家和田间两点一线的生活。后来上初中了,只能住校,只有学校放假才能回家。几乎每次回家都会是这样的场景:只有等到中午或者晚上才能和父亲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说话。曾有好几次跑去父亲干活的田间帮父亲干农活,每次父亲都会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在学校安心读书,家里的事你别操心,等你以后有出息了,我和你母亲这辈子也就没白辛苦……”。看到父亲那瘦小的背影,触碰到父亲常年劳作而龟裂的手掌心,总会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父亲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姐弟付诸了自己的青春和一辈子的心血,我想这是我们姐弟一辈子也还不了的恩情。
后来随着我们姐弟渐渐长大,开始离家越来越远,和父亲交流的机会也慢慢变少。记得小时候由于父亲大多时间都在田间劳作,自然和父亲交流的也不是太多。长大后,经常和母亲通电话,而和父亲也就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前段时间,母亲学会了在微信上和我们聊天。有一天,我们姐弟都吵着要和父亲说话,父亲最后就只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母亲和你们说,我听着就好了。曾几何时,为我们这个家撑起一片蓝天的父亲,如今却成了一个静静的听众。听着他的孩子们和母亲叽叽喳喳的说着,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说。我想,父亲是孤独的吧。每天听着我们和母亲说着,自己心里也是欣慰的吧。我想,父亲对我们姐弟的关心和疼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但从来都不曾有半分减淡。只是唯一让我心痛的是。时间真的很无情,父亲终于抵挡不住它的璀璨,很不想说出的字眼:父亲老了!猛然之间想起小时候父亲抱起自己往天上丢的时候,感觉那些画面就在眼前,可是那白发又确确实实的摆在眼前,再坚强的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东西在缓缓流动。
当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父亲肯定还在田间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姐弟顶着烈日埋头苦干。这些年为了上学,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离开了为我辛劳一生的父亲。也许我将来还会飞的更高,走的更远。但是,飞的再高,也带着我父亲的慈爱;走的再远,也留着故乡的气息”。
田野深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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