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
我不止一次的重复这句话,每次说完,我都会不经意中愣住,对方也会很莫名其妙,相熟了或时间长了,会说,你很烦诶,每句话都要重复两次也就算了,还要我们重复两次。
虽然对方一脸生气的样子,但也只是说说罢了,并没有其他意识,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表情,自己也觉得是不是说错话了。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来听你重复一个问题,也没有时间来重复给你。不止一个人和我说这番话,我每次也只是用OK来答复,但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而且每次听别人讲话,我也会下意识的靠过去,倾着身子听,自己却从没注意到这一点,早已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
直到有一天,坐在旁边的小优在和我说话时,我却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小优突然推了一下我,我愣住了,看着她,不用靠过来也没关系,我只不过随意和你说一件事罢了,不要靠这么近。
啊?不好意思啊,我抿了抿嘴继续工作了。
其实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我右耳其实已经听不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一直在隐藏着,假装着,久而久之,自己也养成了这些习惯,我从没和任何人谈起,自己这些年自己也隐藏的很成功,没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秘密,无论是谁,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能藏在心底,慢慢生灰,直到自己也逐渐遗忘。
躺在床上,我不禁想,自己究竟要在这间炼狱里生活多久,每天起床,上班,下班,然后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生活,这样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生活,曾经挣扎过,痛苦过,最终屈服于现实,摸着右耳垂,想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朝气蓬勃,拥有梦想,渴望实现自己价值的人,如今只能在这个地狱里生灰,然后被人慢慢遗忘。
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特别幸福,我不禁心想,但烦恼却总是会涌上来,自己曾经想和父母好好谈谈自己右耳的秘密,可每次回家,他们不是在争吵就是在忙,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对他们而言儿子才是接后人。后来他们离婚了,都在争弟弟,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我从家里搬出来,住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不会想家也不会回家,无论别人在背后怎么妄加猜测,我根本就不在乎。
慢慢的,我陷入了梦乡......
次日,我去了医院,想着总得解决这件事,一个人挂号,目无表情的坐在耳鼻喉科候诊大厅,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与我无关,却好像与我有关。
不远处坐着一位老奶奶,不停的叹着气,右前方有一对小情侣,女孩带着口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男孩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到,没事的,放心吧。后面一位大叔面无表情的端坐着,不停的看着大厅中的钟,其他人到时没什么特别的,各种姿势倚靠着,坐着或者来回徘徊着,看着人来人往,我不禁想起一起的事情来,陷入了深思。
突然一声惊讶声将我从自己的世界惊醒,咦,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来人,我不禁讲病历正面往怀里靠了靠,然后微笑点头示意,来看病啊,不然来干嘛,吃饭吗?
她叫阿妹,是我一个高中同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阿妹很自然的坐到我的右手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说咱们可多少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来检查检查。
我最不擅长和不熟悉的人寒暄这些有的没的了的了,看着我一脸不愿意,阿妹随便寒暄鸡几句,就找了一个理由溜了。
再等待了一会,护士推开门,叫到了我的号。我推开就诊室的大门,一张熟悉的面庞却映入眼帘,原来是他,他竟然也在这座城市上班,还做了医生,自己死了很久的心却开始痒了起来。
面前这个人微笑到,小婷,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啊。
怎么了?耳朵不舒服吗?
嗯,右耳好像听不到东西了。
面前这个人是我的初恋男友,叫阿正,他随手翻阅着我的病历,问道,多久了?
就这几年吧,右耳慢慢听不清,到前不久,竟然完全听不清了。
我看你以前除了中耳炎,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你测过去,右耳对着我,我看看是什么问题。
感受到这双熟悉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右耳,我心里的痒愈发深了,突然阿正扑哧一声,我们分手后你就变成这样了吗?
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该掏耳洞了。
原来如何,我还真以为我失聪了呢!
我半躺着,阿正带着工具坐在一旁,不远处有一名护士看着,我突然感受到右耳边传来一股热气,阿正好像在我右耳边说了一句话,只是心里痒痒的我更不可能听清了。
结束的很快,看来一旁的秽物,我不禁脸有些红,阿正和护士都笑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这么尴尬的事怎么就让他看见了呢!
临走的时候,阿正笑道,以后要勤清理耳洞,不然又会听不见了哦!
我弱弱的说了一句,以后有个人曾经告诉我,不要总是掏耳朵,对耳朵不好。
阿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你还记得啊。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左手,突然好怀念小时候妈妈帮我掏耳朵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拜拜。
阿正向我挥了挥手,温柔的说着,拜拜。
走出医院当大门,四周的一切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曾经风吹过脸上的沙沙声都很明显,一切仿佛是梦境。抬头看着天空,我脸上竟然开始湿润,应该是这片天空像极了十七岁时的晚霞。
汽笛声恍若一阵惊雷将我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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