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第一次去西安,那时候还是小孩子,趁着双休日空闲着就被父亲带来了。西安虽然离家不算远,但是对那个一直在小村子里待着的我来说,就像新大陆一样。
周围是高高的人和物,像小小噩梦里面那样,暗沉沉的火车车厢里,我写着老师布置的两页16k纸的作业,两小时的车程,刚好完成了。
寒冷的冬天,我穿着脏脏的粉色的棉袄,和弟弟一起踏上了这个新世界。一路上我们紧跟着父亲,生怕一不小心走丢了。密集的人流,明亮的灯光,汽车的鸣叫,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压抑而又新奇。
坐上公交车,到了住所,昏暗的楼道,装着声控灯。第一次见这灯,觉得十分好玩,于是上上下下的时候总是用力跺脚召唤它。
我们总共就一间屋子,里面不大,只有一张床,没有多的家具,在冬天显得格外冰冷。当然这儿也的确冰冷,因为没有取暖的东西,晚上也就只能多压几张被子驱驱寒。
隔壁有个洗手间,之所以没叫它厕所,是因为感觉这样叫它不符合它的身份。里面角角落落都是干净的,洗手池和瓷砖都泛着白光,这让我战战兢兢,都不敢在那里上厕所。
天很黑的时候,妈得空了,于是就带着我们姐弟出去逛夜市,我才知道原来冬天也可以有冰淇淋吃。妈给我们俩买了点小零食,我和弟弟边吃边走就回去了。
因为没什么好玩的,妈也只能带我们到楼顶去看看夜景。上了天台,远处一盏大灯映入眼帘,转着圈四射,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和近处的灯火阑珊不同的那一片片远处的亮光,是这个新世界里的新世界,而我们一家显然就是局外人。
我们住的那栋楼旁边是个大的垃圾堆,不远处有个麻将馆。乌烟瘴气,阴暗昏沉的麻将馆是我童年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个双休日,我和弟弟就在垃圾堆和麻将馆之间奔跑,并没有去外面的世界游玩。虽然这趟旅途对我来说很新奇,但是留下来的也只有挥之不去的阴沉,因为我的童年从来都只是小小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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