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债

“兄弟，最近搞了个工程，现金全投入，还借了不少。现在手头紧，你看是不是……？”电话里的声音迟顿了一下，没等那头接着说，于权就已猜到要说什么。

“说吧，要多少？”

“五千，我用来周转一下，两周内一定还你！两周内我那边回款！”

“好的，相信你！”

“太感谢你了！好兄弟！到时请你搓一顿！”

“不用了，你先忙去吧！”

于权回完这条信息，再次打开借款页面，上面显示5%的利率，可以计算出他每天的日息。王哥一直和自己有业务往来，平常从他那没少批发货。近两年疫情影响，人流量几乎为零，生意越来越难做，连保本都成问题。除了吃老本，于权也不得不靠网上借钱来维持运转。要在之前，别说五千，就是五万甚至是更多，他于权也不会眨一下眼。

眼下，资金周转不便，王哥需要的钱只好再到微众银行借出。不到一分钟，于权便已办理好借款，在手机上马不停蹄转给王哥。这王哥倒也爽快，收款后就再也不吭一声。

约定的两周时间已到，王哥那头丝毫没有动静。于权心里在纠结，要不要去个电话或是信息提醒下？可这样又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之前的合作倒也还算愉快啊！于权想着还是把心放肚子里，权当一个人情吧。秋天的风携带着温热的阳光，洒在每一个来往的行人身上，使得每一个过客感觉温暖舒适。秋日融融，于权却没心情享受。他的店面帐户亏空越来越大，现在连支付房租水电都成一大问题。广场上每天瞎逛悠的闲人，自经历两次全城静默管理后，只增不减。

“兄弟，前几个月借给你的……”

“大哥，你再缓我两天，两天一过准还你！”

那就等两天吧，想不到昔日一掷千金的多金佬，现在也沦落到靠讨债维持生计。自从经历两次静默管控后，广场上无所事事的闲人日渐增长，于权也加入这一行列。他的店铺入不敷出，连基本的房租水电气费用，也左支右绌凑合着交。与其开一天亏一天，还不如歇业来得划算。于权游走在广场各个角落，看那些形形色色的双脚，踏在这尘世间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人生啊，贫富不由人，之前的自己，生意兴隆时日进斗金，现在呢寒酸如此。唉！不提也罢，两天期限刚满，这下打电话催总要得到吧。

“于大哥，于老总，行行好，再缓我几天吧！款子还没到位。”

“兄弟，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当初怎么说好的，后来又怎么答应的？现在又扔给我这样一句话！”

“嘟嘟嘟嘟……”那头干脆一挂了之。

于权个人的资金形势愈加紧张，他急需一笔款子来应付。而今天，他们约定的期限又到了。王哥依旧沉稳平和，一声不响。于权坐不住了，一个电话又敲过去。

“王哥，今天把账清了！”于权有些不耐烦了。

“于总，看在咱们是老乡份上，再宽限我几天！”

“你！……”

“于总，对你来说，它就是蚊子肉，不值一提啦。你就当扶了我的贫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