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闲的时候,我在呆呆地望着窗外,窗外有一些学弟学妹,他们围坐在那个与我逐渐生疏的操场上。我看着他们,心里止不住的羡慕,耳边好像飘来了一瞬清扬的风声,我看到清风拂过男孩的头发、扬起女孩的马尾,那长长的马尾在风中荡呀荡,荡出了我脑海深处的一幅深刻却模糊的画面。画面里浮动着去年的我们,那时候的我们还能在操场上玩游戏,小诩乐的像个傻儿子,跟多了一条染色体一样笑呀闹;一大圈人在蓝天底下聊着天,真好,这是我无比怀念的场景呀。我还想回到那个场景里去,可哗啦啦的又是一阵风,吹来一些金色的尘埃,我们那些人就在尘埃里消失不见了。
我略有麻木地坐下,心如一面似乎不动的潭水,流水无痕,幽静惹不了风波。回忆没有使我快乐,也没有使我难过,我在想这是不是冷漠?我托着下巴望着玻璃窗后面的天空,问它,我是不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天空依然不来回答。我木然的低下头,后又突然抬起头,因为低头的那个瞬间我察觉到杨树好像已与前日有了一些不同,抬头再看向它,呵,果然,它竟然偷偷的变出了一树的叶子,叶子的大小已有脉动的瓶盖那么大了,一瞬间欣喜之情迸发。可是好快!真的好快!刚刚才因这盎然的绿意而产生的一丝丝欣喜,根本就停不住,思绪立马就一并想到了时间的匆匆疾驰和无情冲撞继而又变成了惊愕。已是四月了,过不了多久,讨厌的杨毛毛就会熙熙攘攘的涌出来,荡在空气中起起伏伏,浮在地面上摇摇滚滚,飞到小诩的嘴巴里、鼻子里,让他烦扰。过不了多久,阳光就会渐日张狂,空气也要渐日削瘦,等日子渐渐走到六月,我们就会散了,就会离开这里。
一想到不久之后的离别我便轻锁眉头,可就算我在此刻此岸凝着眉头,我也望得到那个隔着未来星河的虚空彼岸的下午,那日的午后依然还会有烈日可阳光却一定会多一丝的清凉。我们各自陆续的整理好各自的物品,打理好凌乱的情绪,然后一起丢进书包,背上书包后就陆续的出门,到门口挥一挥手笑一笑,最后离开。离开这个教室就不用再来了,自此一去也不用再回头。想到这便后知后觉,自己又在白日里发呆像做完了一场梦。
梦醒后我看向前座的小诩,他还在安静的看着书,他看的书基本上都是文学类的,像老舍、巴金那些作家的。于我而言,那些书里的内容在考试卷子上是基本不考的,毕竟我也是个做过很多卷子的人,至少这结论对我适用,而且学校并不鼓励学生在学校读这些书,甚至自习课上读这些书还要冒着风险,由此还需要小心翼翼的去读,躲着老师来和老师们打“游击”。可他一读起书来就入了神,喊两声都回不了神,怎么躲得过老师?被老师发现就要被谈话,有次谈话里老师还威胁他若是再犯就要叫家长。还好他有我,我是他的哨兵。
想到不久的以后,可能没什么场合,能让我再次坐到他身后,替他放哨了。我伸手点了点他后背,像很多次老师到来一样,他慢慢收起书,这次老师并没来,他疑惑地回头看我。我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不说话。他骂我,有病。他一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想离开他们,我想努力的把他的样子记在脑海里。他笑的样子,他骂我的样子,这都是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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