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为电影剧本,文字过多无法一次发出,所以拆成九集。请勿转载】
第七集
一、大河船上。日。外。
△公孙雄递过一把匕首,伯难转头不看。
伯难:我只恨你就足够了。我是个不祥之人,要是不曾生于世间多好。
公孙雄:你确实差点不能生于此世间。
△公孙雄黯然地回忆着。
公孙雄:吴亡国的第七天,越王妃就要将西施沉湖。我这个满怀亡国之恨的人本该觉得快意的,可是当日,我来到阊门外,满心想着的却是看看能不能救出这个吴国的祸害,因为她腹中,有吴国的王嗣。但那天河道两岸站满了越兵,越王妃有令,不许一块木头下水,根本就接近不了岸边,遑论救人。
△河水在船下粼粼泛光。
二、姑苏阊门外河岸。日。外 。
△波光粼粼的大湖。
△还残有兵火痕迹的城楼水栅门。
△从水城门缓缓撑出一艘大船,在两边人群的注视中,向着太湖飘去。
西施身著素衣,头发披散,站在船中。
△船一出水城门,两个粗壮的女子押着西施走上船头,船头很长,也很宽。
△两边的人群开始骚动,往前挤了过来,又被前面的越兵持刃逼着退到原先站着的地方,但他们已经不像开始那样肃整。男人们一个个凝神盯着西施,脸上现出痴狂的神态,女人也睁大眼睛看着,各种表情都有。
△男人甲:(喃喃自语)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死吧!死吧!
△周围人群慢慢蔓延着:死吧,死吧!从零零落落的声音到整齐划一的声音。男子甲却蓦然伸直一只胳膊,冲着人群喊。
△男子甲:我是说我!我死吧!死吧!让她活!
△人群混乱。镜头捕捉到对身边的躁动无动于衷的男子乙,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西施。
△男人乙:还是这么的……这么的……(毫无由来的痛哭)大王!大王啊!好惨!(转身挤着人群离开)还是这么的……还是这么的……
△乙的旁边一个女人冲着男人乙呸了一声。
女人甲:呸,妲己,妹喜,褒姒!死吧!死吧!
男人丙:妲己,妹喜,褒姒!(偷偷的轻声对身边的男子丁)三个加在一起也比不过……
△男人丁只顾着盯着西施看,脸上表情如在梦中对丙的话充耳不闻。
女人甲:(冲着船头大喊)妲己!妹喜!褒姒!
△有几个女人也跟着喊,声音稀稀落落,但不断响起。
△站在船头的西施默然地在喊骂声中伫立,她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
△女人甲:(冲着船头)呸!呸!
△众女人:呸!呸!
△船上另外两个粗实女子,抬着一只大皮袋,(又叫鸱夷,古代的酒袋,整张牛皮制成的)走到船头,将皮袋放下,打开。众女子将西施夹持着,放到打开的皮袋上,又将皮袋重新系好。一个女子将一个小的皮袋套上西施的头,小皮袋上有两个口子,正好露出西施的口鼻。
两边岸上的女人群激动起来了。男人们也放佛从梦中惊醒,有的惊恐,有的被感染得激动。
众女人:(齐声大喊)沉湖!沉湖!死吧!死吧!
△船上众女子将装着西施的皮袋扛起,往湖中抛去。
△男人丁发出一声哀叫,然后,另有不少的男人发出叹息。
△皮袋沉在湖中,又慢慢浮出水面。
△皮袋沿着湖水往下飘去,越飘越远。
△公孙雄易装在岸上人群中跟着宫中驶出的船走着,听着女人们在喊骂着西施。
女人们:妲己!褒姒!妲己!褒姒!呸!呸!呸!
△西施被装进鸱夷,丢进水中。
△公孙雄一声哀叫。
△鸱夷在水中下沉了一会,又浮了上来,并随着水波往下飘着。
△公孙雄跟着鸱夷走着,许多的人也或在他前或在他后地走着跑着,盯着鸱夷。
△河岸上长长的排列着兵甲森森的越兵。
三、入湖口。外。日。
△已到了入湖口,沿岸奔跑的只剩下公孙雄和群众丁与丙等几个人。
△鸱夷还在水中漂浮。
△烈日的暴晒和长距离的奔跑,让公孙雄汗流浃背。
△鸱夷随着越来越迅疾的水流,飘向太湖的深处。
△几个越兵冷冷地看着他们一直跟着看的几个人。
四、太湖。 夜。 外。
△夜景,湖面上。
△公孙雄手持一只火炬,趴在一艘渔船的船头,探头往水中寻着。
△湖水轻摇着渔船,慢慢的在镜头中越显越小。
△撑船的渔夫看到远处一盏渔火。
渔夫:大夫,前面有条渔船,去问下他们看到没有?
△公孙雄抬起头,往远处看着。
△两艘渔船相对。
公孙雄:渔夫,看到一只鸱夷没有?
渔夫:你说鸱夷啊,看到了,好大一袋酒啊,真可惜,我还想去捞呢。
公孙雄:快说,捞到了吗?她现在在你手中?
渔夫:哪捞到啊,刚一跳下水,就被人喷了一脸的水。
闪回:
五、太湖湖面。黄昏。外。
△渔夫看着漂浮的鸱夷,咽了咽口水,拿出小酒袋喝了一口。脱下衣服,跳进水中。
△渔夫游到鸱夷不远处,伸手正要去抓,猛地水中钻出两个女子,口中含着水,往渔夫脸上喷去。渔夫吓了一跳,一看,却是两个长发的裸体女子。她们在喷了他一脸的水之后,大笑起来,然后,又钻进水中。
△鸱夷又开始飘起来。
切回:
六、太湖。夜。外。
△渔夫在船上下意识的抹了下脸。
公孙雄:两个女子?你怎么不去将鸱夷从她们手中抢来?
渔夫:大夫有所不知,这几个女子肯定是越国的鲛女。在水中,莫说我一个对几个,就是几个对她们的一个,也不是对手的。
公孙雄:那后来呢?
渔夫:我被喷了水也不舒服,就划船跟着,看她们要把这袋酒带哪去。跟了没多久,就看到一艘大船停在一个湾口,那只鸱夷就往那飘去。船上有些人,看到鸱夷,一个个跳下水中去接。
公孙雄:那些人是谁你看清楚了么?
渔夫:我看到其中一个像是越国大将军范蠡,我原先看过他的,不过,我想可能看错了。一个大将军,哪会那样去抢一皮袋酒呢?
公孙雄:然后呢?
渔夫:然后那些人抬着酒上了船,船就开走了。那几个鲛女倒是又喊又叫的,舍不得似的。我害怕她们发现我,和我顽皮,就撑起船走了。
七、大河船上。日 。 内 。
△湖面辽阔苍茫。公孙雄指着前方一个湾口。
公孙雄:范蠡当年就是从这里入楚的,他的船快,不然,不论是施夫人还是王子,就都没有了。
伯难:范子营救西子,是不是因为两情相悦?
△伯难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温馨的笑容。
公孙雄:我也曾作此猜想。当我知道是范蠡救走西施的时候,我决心要找到他,我要知道,西施腹中的王嗣怎么样了,能保全吗?是男是女?我知道范蠡是楚国人,在楚国,我整整找了三年。后来听说,范蠡在楚国只住了一年,就走了。我又离开楚国,四处寻找,找了五年,终于在齐国的那个盐场找到他和你。
△船被波浪荡漾着。
闪回。
八、盐场。日。 外。
△空旷的海滩,公孙雄和范蠡相向席地而坐,互相看着。旁边海浪一轮一轮冲上海滩。
△公孙雄披散着头发,遮住整个脸,两眼就在发隙之间紧盯着范蠡。
公孙雄:你知道是我?
范蠡:我看过吴王宫殿的尸首,没有你。你现在和他们那时一样,以
发覆面。再说,你和从前也没两样。
公孙雄:我来找一个人。不是找你。
范蠡:我知道。
公孙雄:你向来和她暗通款曲?
范蠡:在吴国,我不曾和她说过话。
公孙雄:为什么救她?
范蠡:受文种大夫所托。当年是文种大夫与我一同将她从苎萝山挑选出来的,答应过她,迟迟早早带她回苎萝山。
公孙雄:那为什么不带她回苎萝山,躲到这来?
范蠡:回不去了,越王治下,我立不住,她也住不稳。我劝文大夫一起离开越国,他忧心国事,不肯走,但将她托付给我。
公孙雄:文种楚国人,对越国这么忠心!
范蠡:越王枭雄,并占了吴国,必然会乘锐向楚国用兵。文大夫留在越王身边,欲有所为而已。
公孙雄:所以勾践杀了他!你怎么不留下?你和文种都在,勾践会有忌惮。
范蠡:范氏原是晋国人,曾祖辈与智氏相争失败,满门只逃出三两人。家祖是庶子,侥幸逃出,本无处可去,幸赖楚国收留,得一存身之所。楚国有难,受到吴国的威胁,我为报恩,和文大夫潜行至越国,用越国来掣肘吴国,最后灭掉吴国。这段时间,楚国已然复兴,我恩已报,自然来去无碍。
公孙雄:施夷光为越国尽了那么大的力,为什么要将她沉湖?
△范蠡微笑不语。
公孙雄:她有孕在身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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