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乱想至之际,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高军的。高军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我俩的单位离得挺近,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多走动了一些,好像也仅此而已。
高军的声音很急促:"小茸,李婉静死了!
我的头发刷一下乍了起来,慌乱中把床边的杯子打落在地,破裂的玻璃声把丸子惊的一下跳出好远。
半晌,我方才定下心来一叠声问个不停“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现在怎么样”一边忙不迭的要穿鞋穿衣服和他汇合去李婉静家。
高军沮丧的说“李婉静两口子在车里烧炭自杀了,听说他们把车开到八龙峪口的树林里自杀的,现在她家乱的很,警察在家里问话,不让其他人打扰。”
听到李婉静和老公刘建平一起自杀时,我觉得简直像在梦里。那样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曾是我暗中羡慕的对象,曾经和我一起吃饭逛街给我大把喂狗粮的人就没有了?从此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他们的音容笑貌了?
他们还有四岁的儿子和年迈的双亲,怎么忍心以这种惨烈的方式一走了之?
我觉得冷的不行,说话牙都在打颤,我问高军“你现在哪里?准备干嘛?”高军说“我本来想和几个师兄姐一起去刘建平家,后来被人拦下了,现在我们在外面吃饭,你愿意过来吗?”
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过来,这种情绪是不能分担的,只怕我去了反而会更加烦乱,于是我回绝了高军的邀请,没有开灯,抱着腿缩在沙发一角。
李婉静是我的师姐兼同乡,小时候奶奶给四里八乡的小孩看病,走到哪里都有熟人。有次她带我去隔壁村一家,那家院子很大很干净,一进门沿墙种了一溜月季花,大房的两个窗户前种了一株石榴树一株柿子树,石榴树正开花,火红火红的一朵一朵,美不胜收。听到门响,从里面走出一个瘦高的女孩,看见我们婆孙俩扭头冲屋里喊“婆,苍奶来了”
随着话音走出一个半解放脚脸色黧黑健壮的老太太,她笑着和我奶打招呼“苍姐来了?”
那个女孩就是李婉静,旁边的是她奶。我和李婉静并不能玩到一起,她不爱笑,也不主动邀请我玩耍,反而是我看见了后院的长毛兔炕上的三花猫,腆着脸求她带我去玩,她倒也不拒绝,耐心的带我喂兔子,帮我抱着三花猫让我小心翼翼的在猫背上撸来撸去……
两个老人坐在柿树下喝茶聊天,两个女孩在石榴树下玩兔玩猫,现在记起来,仿佛就在昨天呢。
那以后,奶奶又带我去了好几次婉静家,但是经常我们前脚出门,就有人后脚抱小孩来找奶奶,渐渐的,奶奶也少出门了,但是一年总有几次去婉静家。
我和婉静渐渐熟悉了,但也不到一起上树耍水逮老鼠的关系,因为婉静大我两岁,性格比我柔顺多了,每次去她家她都会像她奶一样给我拿很多好吃的,但从不陪我一起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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