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水火车站，干训班教务科的张科长来接我了。巧了，他也推的自行车。
这是个因应形势需要而新成立的单位，主要任务是做好全局职工技术培训。教职工大都是从局属单位抽调来的人员，老牌大中专生居多，新分配来的大学生有四人。1983年开始举办了工农兵学员回炉班。1985年要办职工高中补习班，没有语文老师，所以我就来了。
一个单位一栋大楼，另有一排平房做食堂、礼堂、活动室。我有了一间标准的办公室兼宿舍。虽有食堂、开水房，但给单身职工也发了液化气罐和炉盘。条件真的不错。
私下里打听了一下老师们的学历，教务科长张老师是清华的，数学温老师是北师大的，还有长春地院的、河北地院的，新分配来的有两位是西北大学的，还是有点吓到了我。
三月初，高中补习班在蒙蒙细雨中举办了开班仪式。那个在兰州师资培训班上讲话的处长又请来讲话了。他说，同学们现在肚子里没货，到毕业的时候，肚子里就都有货了。引的学生一片笑声。后来这话总被当作笑话提起。
学生都是学历没有达到高中的在职职工。年龄最大的比我大10岁，大部分比我大一点，小部分是同岁或小一点。
我带的是理科班。第一节课，我意气风发登上讲台，先在黑板上潇洒地写了草书的两个字：“老师”。我指着“老”字下面的曲笔说，虽说这个“老”字的胡子长，可它并不代表年纪大，老师也并不是指都是岁数大的人。这个“老”字是个虚词，是习惯性的前置助词，并没有实质意义，就像刚出生的老虎，它也叫老虎。
一下子就把他们吸引住了。
接着我又写下了行书的两个字：“语文”。我开始讲，语文就是“语”加“文”，何为“语”？何为“文”？如何学语文？我的打算是……
后来有同学在作文中写到，上课怎么来了一个小孩儿，还牛得不行。我就想到了我当时上课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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