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

文/一土

余华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赤裸裸的展现现实，给你希望，又充满绝望。在我急于探寻历史真相的少年时，我看了张艺谋导演的《活着》，我震撼了。就像我们从来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小学作文里虚构一个老奶奶过马路的故事，我们都不理解为什么它会合理。

其实扶老奶奶过马路对于大多数农村小学来说，是不成立的。我所在的学校后面，只有一条顺直的村道。在我毕业前的六年里，从来都未发生过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乐于助人的好事。可是，我们却经常在作文里写一个老奶奶需要有人搀扶的故事。小的时候我不理解，为什么我非要扶老奶奶过马路，可是我们的村道很少有汽车经过。

城里孩子如果写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故事，我是相信的。因为他们都生活在一条又一条马路的边缘，那里有车水马龙的危险。离我最近的马路是穿过铁道涵洞那边的国道，镇上的马路就数国道车流不息。在那里，我总幻想会不会有一个老奶奶需要有人搀扶她。

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故事很多，以至于我总觉得每个老奶奶都是需要有人搀扶着才有可能过马路。我们的作文练习中，这些虚构的故事很多。就算这样，可依然觉得作文是一件犯难的事。虚构的故事并不适合孩子，大人们总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孩子们懂这些虚构的痛苦。

但凡组织看电影，必写一篇作文。所以每次看电影是高兴的，看完又是难过的。我们看到日本人被中国人打回了老家，欢呼雀跃，一阵欢笑。

就像我曾说过的，作文需要训练，需要阅读作为基础。想象力是构建现实与虚拟的桥梁，启蒙是一朝一夕的观察与思考并重。这些必备的要素，在早期教育中都大量缺失。所以我们虚构一个一个的故事，绑架孩子的道德。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说脏话，常与小伙伴们交换那些词汇。我觉得这是真实的，脏话的词汇形象生动，能够具体描述事物。可脏话毕竟是不雅的，孩子之间的对话常互相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用自己的话语来完成对这个世界的诠释。美好与肮脏会是一墙之隔，公园旁的垃圾中转站隔离着彼此。真实与虚假也掺杂着，混淆着黑白。撕裂的大地，被洪水肆虐后，成了沼泽。洪水在未来以前，大地是龟裂的死亡之地，洪水虽如猛兽，但能催生生命。

真实与否重要吗？两种答案都为难。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这一句是前人说过的话，我说，当然重要。我一直寻找的不是什么真理，真理能够禁锢自由。我需要的是不断分析和感受，客观的分析和主观的感受，它们是结合的。

电影《活着》是先于原著小说看的，然后看原著，最后看了电视剧。电影版展现的绝望胜过电视剧版，而电视剧在细节上的还原和人物塑造上刻画得准确。真实的世界在揭露以前，都是以蒙昧的状态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