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天,总是要经历一个漫长的雨季,因这时梅子正好成熟,这个雨季也被称为“梅雨季节”。每至黄梅时节,天色氤氲,雨水泛滥,连树梢上的枝枝叶叶也带着翠色,含着烟光。
梅雨,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就可以弥漫了一个月的光阴。此所谓“梅子黄时雨”也。
在贺铸的词里,梅雨是他剪不断的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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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贺铸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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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青玉案》的诗行,走近这些带着款款深情的字句,我们恍若能看见,他的那些闲愁,正在他心里下着绵绵的黄梅雨。
那年在苏州,贺铸在这里邂逅了一个曼妙少女。少女容颜如何他未细说,但起笔的“凌波”二字,不禁让人联想到《洛神赋》里“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之句。这般起笔,想必这位曼妙少女一定有着翩跹的步姿吧。她如彩云一般在贺铸面前翩然而去,却又被对方写入了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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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华年谁与度”一句,化用了李商隐《锦瑟》首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如此好的青春年华,不知道那位心仪的佳人与谁共度呢?而少女此时又身在何方呢?也许是在月桥花下的庭院,也许是在花窗掩映的朱户,大概只有春风,才知道她的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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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而不见,念而不遇,在词人的心底化作了一腔闲愁。冉冉的飞云路过了长满香草的水地,他用一支彩笔写下相思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在那个天色将晚的日子,他的思念喷薄而出,一腔闲愁化作了满川的芳草,纷飞的柳絮,连绵的梅雨,剪不断却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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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古人诗词,总是感慨他们有那么多的愁绪,也许是因为悲天悯人,也许是因为感时伤世,也许是因为壮志难酬,也许只是因为儿女情长……但不管如何,他们都给我们留下了如此多的名篇佳作,让我们在平凡简单的日子里,也不忘那些来自古人的诗意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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