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蜕变之旅的变化之一是终于主动举手申请做个案,对我来说,举手做个案并不那么容易,我的习惯模式是躲藏回避、掩埋感受,这样就不会悲伤难过了。我不愿意也不习惯敞开自己去做个案,我选择旁观别人的个案来感受揣摩自己,可是每个人的穴位不同,力道不一样,观摩者与案主相比,个案效果还是差了那么点劲。
回想我的旅程班第一次个案,是因为在两次练习中,我惊诧地看见女儿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了生机,我不相信是真的,我认为女儿过得还行,物质上能给予她的,我们都尽力满足她,我没想到女儿会和我活成一般模样!作为母亲,我再也坐不住了,那时我能为躺在地上的女儿做的就是不再退缩,不再逃避,为了女儿我被迫举手做个案。
之后感觉到活着挺好,如果我继续像原先那样不死不活,会害了女儿,家庭系统里其他人也会受到牵连。我把对女儿的忏悔写了下来发给她,后来我发现和女儿之间的对话变得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敞开、越来越私密,我很惊喜、很享受和女儿之间的对话,我现在才开始一点点了解二十多岁女儿的内心世界,我很愧疚之前对女儿并不了解。
第二次个案是因婆媳关系议题被许老师拎上去做了个案,完成了和去世妈妈告别的仪式,告慰死不瞑目的妈妈。之后我对婆婆少了些敌对,少了些评判、多了些谅解;对老公多了些欣赏和支持。
对于蜕变之旅是否举手做个案,我曾犹豫了一段时间,最后确定我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做个案以获得帮助,解决一直以来我无力打开的心结,我渴望家的完整,我渴望家还在,我渴望心的联接。我主动举手做了第三次个案。当我看见意外去世的大哥和二哥敌对时,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也一样和二哥敌对了一辈子,二哥可是这个家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父亲将对大哥的罪恶感、内疚自责和疼爱,一股脑儿换作加倍的宠爱补偿给了二哥。我和大哥即使站在想要生儿子的父亲面前,父亲也是看不见我和大哥的:面对大哥,父亲不敢看;面对我,父亲不想看。凭什么二哥成为被父亲独宠的人。
从小到大我一直暗地里和二哥较着劲:小时候二哥淘气,我听话;二哥到处闯祸,我从不惹是生非;二哥不好好学习让父母操心,我学习自觉不用父母费心,以致于父亲经常对着我俩感叹:哥哥聪明就是不肯干,学习上若有妹妹一半用心就好了;二哥不务正业被父亲责备,父亲对二哥的人生期许一次次落空,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就想让父亲看看他一辈子是不是宠错了人!
许老师说二哥是直接受到大哥意外去世影响的人,我一点点明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二哥既是受益者也是受害者,他也受到家庭意外死亡事件的影响,这让他的一生背负了本不该他应承受的罪恶、愧疚、排挤、压力。原先我对不务正业、不愿承担责任、常做甩手掌柜的二哥充满了不屑,现在对他有了些恻隐之心。
我一点点辨认出自己固有思维上幻想改变他人、改变命运、改写人生的执念;对人与事爱以自己喜好标准进行评判的偏执;关系里哪怕付出幸福代价,也执意要与对方争辩出是非对错黑白的执拗;处理问题方式上当面不敢说“不”、压抑内心“我就不”三个字与人隐性较劲的固执;看似不放过他人,实则不放过自己、囚禁了自己的执着。
往事随风,叨叨完我的碎碎念,发现对儿时的我来说非常重要、耿耿于怀想要拼命抓取的东西,比如我渴望的被爱、被重视、被肯定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没有那么执着地指望他人给予。即便人生曾经有很多遗憾,现在的我还是挺幸福、挺幸运的,我的一点点转化和改变,也影响着家里其他人。
做个案解开了心结就像整理物品,若不是整理家里看不见角落里的东西,我知道我拥有多少吗?我看见我的幸福、我的富有吗?又有多少被我回避、掩埋、遗忘、搁置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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