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出门做农活之前有个禁忌:不能跟她唱反调,不能垮脸噘嘴,不能发脾气……总之得和气顺从。母亲认为一天的开头不顺那么一天也不会过得顺畅,割麦割稻子有可能被镰刀伤到手,摘豆可能被蜂蜇,逻田可能遇到蛇……如果母亲能活着跟我一起看《中国机长》,估计能把这部电影的未尽之言说全说透,而我能想到的只是下面这几点。
《中国机长》里乘务长第一次与机长出行,感觉机长“脸好黑”,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上面说到的母亲的禁忌。与机长相比,乘务长及其乘务组做得很好,满面春风,一团和气。是啊,都要上飞机了,怎么不高高兴兴的呢?
记得2009年去海南岛海边的一个渔村参观,讲解员介绍每年渔民第一次出海之前都要举行隆重的出海仪式,以祈求出海的人都能平安归来,当然还得满载着鱼。
这次航班后,机组和乘务组重返蓝天前的场景就很轻松愉快了。相信他们以后每次出行前都会是高高兴兴的。
这是第一个要说的,开头要好。第二个要说的就是那个被抱着的骨灰盒。
抱着哥哥骨灰的乘客在镜头前出现了好几次,镜头想说什么呢?
“骨灰”是行李吗?这是个问题。即使是行李,也肯定不是普通行李,不然这位乘客就该把骨灰放进行李箱托运了。这位乘客像抱着娃娃一样抱着骨灰盒上了客机。这要在我们农村肯定是触犯了禁忌。如果我知道这趟航班有人抱着骨灰盒同行,我宁可退票改乘下次航班,不然一路上绝对会有心里阴影。同样的,我也绝不希望我的家人出行途中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啊——公序良俗。几年前曾看到一起房屋买卖官司的报道:卖主的房子出过凶杀案,属于凶宅,作为卖主有义务向买主实情相告,但卖主没有。买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这凶宅。后来买主知道了相关情况,要求退房,卖主不同意。买主就走了司法程序。官司的结果是买主胜诉。理由就是卖主违背了约定俗成的公序良俗,谁会花巨资把曾经的凶杀案现场当做自己的家呢?想想都可怕。
自古以来不论哪里办丧事都有约定俗成的举办形式。这位乘客肯定会说自己不是在办丧事,但谁又能说那不是你兄弟丧事的未竟之事呢?如今,办丧事都有专门为丧事服务的专门机构,也有提供的各种交通工具的公司。这位乘客也有可能去了这样的专门机构打听了情况但没如愿,但你还可以自己租专车完成自己的心愿啊。怎么带着骨灰坐民航客机呢?换了我们乡下人,哪怕带着骨灰从重庆步行到拉萨,也绝不会像这位乘客一样,因为我们乡下人绝不会也不敢做有违公序良俗的事。
或许你会说这位乘客违背公序良俗又不属于违法犯罪,的确,但犯了禁忌。禁忌即文化。公共交通的用途适用于人们的正常出行,抱着骨灰盒肯定不是正常出行的范围。这位乘客的做法在文化上心理上对其他乘客都是一种无视,说严重点对其他乘客是一种侵犯或挑衅。
个人认为,这种事情在公序良俗的基础上换位思考应该是比较容易达成共识的。民航也好铁路也好公汽也好,如果骨灰没有像易燃易爆物品等物品一样明文规定不许随身携带,又碍于科学和法律法规不好自作主张更改或增加这样的规定,最好是把问题拿出来让全社会参与讨论。对生命常怀敬畏应该是每个人在行动上对所有人的生命(这里只谈人)都应该满怀敬畏,而不能只顾自己不及其余。
最后来说说第三个未尽之言。必须相信,场是实实在在的,场是有某种质地的空间。上面的事例当然也涉及到了场,生死场。这里换个例子。航班早餐时刁难乘务员的那个男乘客可以说是8633这趟飞机上的一个不和谐的异质,突兀的出现对这趟飞机和谐场的形成构成了短暂干扰和破坏,幸好乘务员和乘务长没有与其逆行,而是春风化雨平息了这位乘客的无名邪气。
如果说刁难乘务员的男乘客仅仅是一股气,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名副其实的“场”了:飞机重度颠簸之中人们恐慌不已,有个乘客情绪无法控制起身欲从过道冲向驾驶舱,这时幸亏有那位老兵的喝斥和男乘务员的阻止,后来又有乘务长的恳切告白,才让这名男乘客回到了座位上。一副混乱得几欲覆没的场。
这两个画面让我想到了一个建议:飞机上非常需要镇场子的人,而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乘务员镇不住这场子,得靠威武霸气的男子。因此,建议每次航班乘务员都应配上一至两名男子。飞机是个封闭的小生态系统,图的是个稳。阴阳平衡才能稳,阴阳失衡则难稳。机乘人员男女数量得基本持平,如果明显的男少女多就不平衡。毕竟飞机是交通工具不是T台,一味强调单纯视觉效果而忽视整体效果未必是好事。
“大海航行靠舵手”,前舱里的机长及其继续成员可以说是这次航班的集体舵手。面对“搅拌机似的”积雨云,机长的果敢明断,组员的全力配合——他们用生命的极限形成了一股奇异而强大的生命场,最终突出积雨云的死亡包围圈,重见天日回到地面,这也是观众最受震撼的场景。
人活着,该敬畏的东西多着呢,怎么做才算是敬畏也是门学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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