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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之秋八月,無為於家中。習字臨帖,收獲良多。不焦不躁中閑閑寫來。似取之以古法,賦之以渾然。冥冥之中如有神附體般而自以為得所其精妙。然細細看來卻發現字裏行間諸多不足。或筆勢不清,或牽絲不暢。或筆鋒不秀,或力道不遒。儼然如冬日蕭索之喬木毫無氣韻章法。一板一眼之間竟豪無頓挫,飄逸,暢敘連綿之美感。不由地心生感慨,浮想而聯翩!
俯仰半紙浮生。年少時曾放浪不羈,渾渾噩噩匪氣十足。或過度功利,瘋瘋傻傻。或兒女情長,虛度蹉跎奮發之歲月。實難入法度也,乃未上大運矣!嗚呼!今日觀之餘落此淒慘之境地。皆因咎由自取。至此,竟不覺涕淚縱橫。
起身沏一壺淡茶。舉杯良久沉思往事。萬籟無聲。窗外已是秋高氣爽,鴉雀南飛。真是歲月催人老,雲濤卷浪華。壺中無日夜,杯底見殘霞。不覺夜已三更。
寐臥於床上,半夢半醒之際。忽夢見自己獨自行走於江南某畔。遇一癩頭跛足乞丐。外貌舉止竟與今日之我別無二致,口中喃喃。我跟隨其後,聽他喃喃哼唱。剛欲行至一拐角處時,夢已漸醒。剛剛夢中所見之乞丐莫非我前世?我又大概聽得到乞丐口中所哼的幾句,但都已模糊不清。大概是,且看那破車人少,載不得香消。新鞋光腳,走不完就老。以為白玉綠翠俏,碎了才知是瓦間草。人羨慕千斤印、萬斤寶,二兩草席屍臉憔。到頭來,還不是不了也了………!
好了!也罷!總之一切無從知曉,無知為最好。若前世今現於夢中。不妨餘生就隨它去好了!閑雲野鶴一世。落得怡然自得淡泊從容灑脫。一切皆看破放下自在也。可以試着學學蘇東坡,亦可效仿黃公望!觀盡山川河澤,日月風光。淩天地之玄黃,宇宙之洪荒。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足矣!一時間,大有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之暢爽!快哉!
小憩片刻,起來又臨。總覺夢中提筆揮毫自若得心應手。於是乎醒來再試,這遍似乎比上遍流暢不少。此刻心中才有些許撫慰。如此這般,再睡,再思,再醒,再臨。於反反複複琢磨試筆之間,不覺天色已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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