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高枝,人攀富贵,古今皆如此。自九十年代初开始,偷渡潮涌,势如破竹。阿袁和阿冯同是长乐人,适逢其时,约伴闯外洋,几经波折到纽约。偷渡客,欠债要还,妻小要养,他们肩负千斤重担。因为,停手等于停口,这是身在异乡的永恒压力。迫使每个人必须捱!
还好,现在找工未为难。阿冯先去了衣厂吸衣,而阿袁还未有工开。他思量着:"不能关门家里坐。"于是,一大早就去职业介绍所等开门。刚好有个装修工头揸车路过过,见阿袁孤单单在那里张望,心想:"不恋鸡啼床的人,大多是勤奋之人。"于是呼喊地说:"哈啰!早晨!找工做吗?"阿袁应声道:"是的!老板!有关照吗?"老板点头兼招手说:"上车!"阿袁从此开始了自己的装修生
沦落天涯最寂寞,阿袁与阿冯常常聚会互问长短。现在的阿冯很忙碌,他和另外一个人包厂吸衣,没日没夜地苦干。挣钱还清了债务,并有余钱寄回乡养家。他乡客为免远方亲人的挂心,总是报喜不报忧。家人真的以为他发达了,一下露出了暴富的心态,扮土豪,充阔佬。谁料"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有一天,阿冯突然昏倒跌地,入院检查患了肝癌,他因长期吸入药水味和热气熏蒸,加上食少劳多而垮了。
失去一个谈心朋友,阿袁难过了许久。他跟吴老板装修,每周做六天,工资发现金,对于没身份的人,这是最好的职业。辛苦几年,无债一身轻。阿袁渐进佳境。有一次,他用手提电动磨机装上锯碟,要在地板上锯个洞口,安装马桶佛兰退水。阿袁不知道隐患着飘锯的危险,结果失手割破虎口,血流如注,吴老板马上车他去医院。化了一笔医药费,回家休息三个月才复原。
养伤期间,阿袁打电话吴老板说:"我因工伤化掉很多钱,希望你负责。"老板在电话那头驳斥:"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应该你负责任。"吴某欺他无身份,继续恐吓说:"你若纠缠,我报警抓你!"阿袁怒而无计,再次打电亦遭拒。争执钱财恩义断,最是无情花旗水。
吴老板心中盘算:"这小子肯定不甘罢休,决计告密移民局,以绝后患。"几天后,阿袁果真被抓走。偷渡非法,伸诉用钱,唯有被解押出境。阿袁上机头也不回。没有留恋,只有恨意。不禁低吟:"任君走尽天涯路,运不通时到处难。"
对于吴某落井下石的行径,知情者深表愤慨。阿袁的工友阿郑心抱不平,决定为友仗义,四处询问良策。好釆问着一家律师事务所,愿意为他们讨回公道。三年后,消息传来:"阿袁案件胜诉,获得了赔偿,甚至有希望返回纽约。"阿袁激动𣎴已复归平静,他立定主意"好马不吃回头草",甘守淸贫,活在祖宗乡。专心建设自己的家园。
移民飘洋过海,仿佛无依的浮萍,毫无归属感。永远感觉寄人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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