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姑姑,大姑二姑比爸爸大不少,三姑比爸爸小,和母亲同岁。
扬州瘦西湖 姑姑们喜爱的花蝶子三姑姑民国三十年,属蛇。三姑姑第一次见时就很喜欢了,尽管皮肤因为长期户外原因,晒得黑黝黝的。牙齿特别白,笑声爽朗。老远就喊着“妈妈,妈妈”真是满女满娇娇。
其实我见到姑姑的时候,已经是初中毕业了,14岁多。姑姑们都三四十岁年纪了。
三姑姑看我的那副神情,像要寻找什么。“长得不丑,随四哥”我感觉那刻被安检过关的轻松。
我可以认祖归宗了,谢天谢地,我总算对得起自己的姓氏了。孔子说,名不正,言不顺。我可是验证过关了的。
当然有不过关的,那自然是荣弟。估计像母亲一族的人。
三姑姑就是这么耿直得让人难以忘记的长辈。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骑着三轮车,给我带了些吃的。闲聊时她的手不停擦着门框条上的积灰。
第三次见的时候,我给她带了些礼物,其中有一条黑色羊绒裙,她很开心。“我太开心了,意外意外,侄女送毛裙给我”她的笑谈声让我有点尴尬,因为她年轻一点,我就单给她买了这条,其他姑姑并没有。她一广播,我心里百味杂陈。
当我准备去上海时,她悄悄给我儿子塞进一个红包,我后来才发现。
她子女多,一生吃了不少苦。饱受家庭的各种艰辛与煎熬。一想到三姑姑,就能感到她笑声背后的多不容易。把快乐留给她爱的亲人,把苦独自一人担着受着。
奶奶生前也总是怜悯她,可无能为力。
二姑两个孩子,二姑父上海纺织机械厂的。二姑日子一直过的很惬意,我和奶奶也常去叨扰她。二姑姑皮肤白,脸圆,一看就知道呆在家养生的主儿。
每次见二姑的时候,她总会提起奶奶在老家的事。回忆里我感觉二姑的世界里除了好吃的就是好玩的,但我对吃喝玩乐不是很在意。和二姑交流有困难的一次是他们拆迁还未完成的时候,大冬天,我买了些苹果去看她,她斜躺在床上了。“GH,来了”她很歉意没法让我吃上她做的有点考究的食物。我安慰她,她握着我的手,想要说什么,但听到她儿子进出的动静,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和她儿子的四目对望了几秒,我喊了他一声,他从鼻子里似乎回应了我但我不确定。
我自认自己是个怪人,见不得自己不被人重视。我知道姑姑怕我和我父亲脾气一样,希望我快点回了。
我偏不,我就站在二姑床前,一点一滴地聊起我小时候,二姑给我做鸡蛋羹,煎鸡蛋,煮圆蛋。把我喂地圆乎乎的。还提起自己总要和小嫂子斗,好好的一场约会看电影,被我搅糊了。
生病的二姑,脸上已浮肿。我不知道二姑最后怎样,只是连她最后离去的日子都被封锁了。
2021年圣诞节夜里十点二十二分,大姑走了。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前往吊唁,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回扬州几次都去大姑家里投宿过,她儿媳把最好房间给我们住,每餐饮食上花样品种也特别讲究,如果很少份额的,都一定是给我和我儿子的。
我吃过大姑在庭院里自己栽种的豆角、茄子、冬瓜,儿子最爱的是大姑不放姜的扬州狮子头。大姑说,不放姜腻腥,儿子说鲜甜纯正。大姑不怕麻烦,一半放姜一半不放姜。我跟大姑说,别理会小家伙。“小把戏好玩着了”“小把戏”是长辈对孩子的昵称。
很留念与姑姑们相处的时光,返回后还有几次和大姑视频,她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最后一次视频说,已经看不清我了。
那次之后,我听到的是她去了养老院。
唉,人生百年,转瞬即逝,三个姑姑留我的回忆很珍贵。
我怕自己某天手不能动,嘴不便说,大脑空空荡荡了,所以还是赶紧告诉未来的自己。
我是得到过三个姑姑关心和照顾过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告诉我的孩子,让他记得亲人们,长辈们。
大姑二姑三姑,侄女永远都会记着你们的。安息吧,无忧无虑中保佑大家哦!
(二姑的内容还会在别的篇目提及,如果喜欢关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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