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鬼。面包皱黑,双泪常流,头发覆面,手足破裂,身色如黑云,常受饥渴,唯能得世人祭祀亡灵之供品而食之。生前贪恶,买卖常欺诳人,故受此报。报尽生人,为下贱僮仆。
灵堂诡事
高宣最后一次看了一眼殡仪馆里面临时设立的灵堂里那个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锁上了小门。
高宣是县殡仪馆的遗体美容师,前天下午,送来因车祸去世的一家人,一家三口,父母当场死亡,只剩个十几岁的男孩受了点轻伤,一个人抱着两个遗像,那场面要多心酸有多心酸。晚上男孩坚持要给爸妈守灵,谁劝也不走。如今,都守了两天了。没办法,高宣只能给他留了个小门,万一临时变了主意也不至于出不去。
当时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天已经全黑了,昏暗的路灯下,高宣昏昏欲睡的站那等着班车。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那对死去的夫妻的脸,因为车祸惨烈,为了保护孩子,两个人的脸被厚重的车身压的扁扁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五官。干了这么久,高悬就没见过这么难做的“活”。凝固的血粘在头发上,两人连头皮也都被撕掉大半。
高宣叹口气,够惨。
远处隐约有灯光,车来了,高宣赶紧打起精神,估计是最后一班车了,赶不上今天也就别回家了。车由远及近,吱嘎一声停在高宣面前,车门打开,高宣噌的就窜进车里。找个位置就开始打盹。
车里黑乎乎,高宣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人,晚班车,也就这样了。不一会,高宣就开始打起呼噜。睡梦中,他梦见有个人不停在他身后拍他的肩膀,回头看却一个人也没有。高宣正奇怪,忽然感觉有人敲车窗,刚开始一声一声,后来敲窗声愈加急切,高宣伸头往车外看去,没有人。这时,高宣感觉有人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高宣挣扎这歪头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头发盖住了整个脸,破旧的衣服上好像还有血迹,高宣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
车已经停下来,司机也不在了,高宣想这是到站了,司机没叫我,嘟嘟囔囔走下车,高宣环顾四周,傻了。
这不是又回到殡仪馆了。回头看车,车还在,空荡荡,低头一看表,晚上十一点半,得,这算回不去了。高宣气的不行,也没有办法。只好掏出钥匙气咻咻的又回殡仪馆去了,没办法,只能在馆里住一晚上了。
幸好值班室的钥匙,他也有一把,收拾好床铺,高宣一头栽倒在床上。关了灯,高宣却怎么也睡不着。正辗转反侧的工夫,忽然瞥见窗户上有个黑影,一动也不动,就站在窗前。高宣一下子坐起来,这大半夜,殡仪馆哪有人。
“谁!”喊了半天,那黑影也一动不动。不一会,黑影消失了。
高宣吓得半死,不一会忽然想起来,“我操,这会不会是灵堂那个小男孩有事找我,我怎么把他给忘了。”高宣赶紧掀开被子,趿拉上拖鞋,往灵堂走去。
殡仪馆的这个灵堂就设在焚尸间旁边,很简陋,主要是为了不方便在家里设灵堂的死者亲人们临时用一下,但使用率基本不高。
高宣赶到灵堂,发现里面的灯灭了,“停电了?还是这孩子自己回家了?”高宣很惊奇,环顾四周,除了风吹叶子沙沙沙,连耗子都没有一只。回值班室取了手电,高宣进了灵堂,牌位前摆着几只白蜡烛,微弱的火光像黄豆粒,高宣四处照了一照,一个人也没有。夫妻两人的临时纸板棺材摆在角落里,安安静静,显得有些诡异。
高宣心里有些发毛,打算赶紧退出去,忽然听到角落里有人喊他:“叔叔,等我一下。” 高宣赶紧把手电筒照过去:“谁啊。”墙角出现一个黑影,好像就是那个孩子,他一点点的站起来,向高宣走过来,高宣看见他手里好像还拿着点什么东西。等走近了,高宣才看见,是灵堂供桌上,摆的几样小点心。
“哎呦,这可不能吃,你是不是饿了,去叔叔那屋休息一会吧,这孩子,说啥也不听话。你爸妈泉下有灵知道你这样,肯定心疼死。”高宣拉着小男孩的手就往外走。“叔叔。”小男孩却拉住高宣,“我还想再吃一块。”
高宣回头刚想说不行,却被吓得一把松开手,只见小男孩突然抬起头,脸被头发挡住一半,露出的脸上的皮肤又黑又皱,两只手上全是开裂的口子,有的还向外渗着血。高宣尖叫一声,扔下手电筒就往值班室跑。
跑到值班室,一下子把门反锁上,坐在床上大口喘气。
喘了一会,感觉外面没动静,高宣把脸凑到窗户那,想灵堂的方向看去,刚才还黑乎乎的灵堂,现在却灯火通明,高宣隐约看见灵堂放棺材地方,上面吊着一个男孩,供桌上还蹲着一个黑瘦的背影,正大口大口吃着盘子里的供果。忽然,那背影仿佛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开始缓缓回头。
高宣吓得手脚冰凉,慢慢的向后退去。刚退到床边,就感觉床底下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腿,高宣低头一看,正是那个被头发盖住脸黑皮怪物:正用破裂的手拉着高宣的腿,一边还慢慢抬起头,高宣感觉到一张冰冷的脸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发出幽怨苍凉的声音:“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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