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看主流与随大流未必是好的”这个命题单单列出来,似乎众人都得点头承认,一是“未必”二字,不但显得高深,而且存有质疑精神的科学态度。二则正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在好中总能看出坏来,对于国人来讲这是再常识不过的了。所以国人似乎总是质疑与辩证的看问题。
然而现实呢?却未必如此。
因为大多数人已经在现实的掌掴之中渐渐的丧失了质疑的能力,最终把希望都寄托在让人绝望的事情上。比如送子女参加课后培训班这样的事情之上,小学是大流、中学是主流。
于是无论在大街上,还是在公交车上,只要是两个孩子的父母谈论起来,或是在电话里大声的喧哗起来,必将是哪个孩子上了哪个补习班,还有多长时间中考、还有多长时间高考,课千万不能落下等等这样奇形怪状的言论。乍一听,给人的感觉是国人在教育事业上真的是非常的饥饿,而且渴望孩子成才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如同全部的希望又如同全部的绝望都在这一件事上。
而我想指出的是,凡是在让人绝望的事情上建立起来的希望,最终可能换来的是失望。
我们还是要回到家长对待教育这个问题的本身来探讨,也就是我们教育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哪里?
恕我直言,以我所见大部分家长的教育出发点就是孩子的成绩分数是否名列前茅,包括学校的老师也是从一年级便开始灌输这样的理念,更过分的是要求从小学到高中要全程保持高速畅通,稍有起落就必然得报个培训班穷追猛赶,或是老师与父母必得分析出个原因,找出个一二三不可,这便是应试教育之“现实”,中底层的国人在多年现实的掌掴之中,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
中底层如此,一些所谓的高层人士似乎还嫌不够,也大谈其幼年时父母管教如何之严(依我看,不妨以小人之心先度之,先君子后小人嘛,该名人潜意识里总有把自己的节目炒高之嫌,而且恨不得举国之少儿皆背诗词),比如“朗读者”之董某,就大谈其父要求如何之严。依我之言,天生万类不同,切不可强求,按董父之教法必有成才之人,也必有“余恨”之人,如此高大尚的节目当谈及这样的话题也必然要加上“危险动作,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之类的警示,即便这样,恐怕仍有不爱诗词之孩灵惨遭荼毒。
教育的落脚点呢?恐怕也只停留在高考当日的时空之上。至于步入社会后的心性如何、脾气道德如何,是否可以得到快乐的一生,值得一过的人生,也是有想过的,但这些问题在一个“好大学”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多年前,王小波曾发出过这样的疑问:什么样的生活值得一过?其中谈到:我知道在中国,农村的人把生儿育女看作是一生的主题。把儿女养大,自己就死掉,给他们空出地方来--这是很流行的想法。在城市里则另有一种想法,但不知是不是很流行:它把取得社会地位看作一生的主题。
诸位,现在看看这个想法流行不流行呢?
当然,在现实面前,不管孩童怎样,成长的成年人总要低头的,不然能怎样呢,几顿掌掴还没受够吗?
仍许多年前,林语堂先生在《论读书》一文中批评民国教育,其中有言:“且学校所教非慎思明辨之学,乃记问之学。记问之学不足为人师,《礼记》早已说过。书上怎样说,你便怎样答,一字不错,叫作记问之学。倘是你能猜中教员心中要你如何答法,照样答出,便得一百分,于是沾沾自喜。 自以为西洋历史你知道一百分,其实西洋历史你何尝知道百分之一。学堂所以非注重记问之学不可,是因为便于考试。”
所以在此前提下,我稍提示下,儿童小学之时,学业稍有落下,成绩不好,为父母的总要淡定些,当下之教育仍是记问之学,小学学得好,中学却未必学得好,中学学得好,高中也未必学得好,不妨在小学时多陪陪孩子把学习的、生活的、游戏的趣味找出来,起码这样的童年与陪伴是值得一过的。如若能这样想,做父母那颗悬悬的心也就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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