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毒枭》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哥伦比亚毒枭巴勃罗从崛起、统治贩毒王国、到入狱和灭亡的曲折过程。看《毒枭》的时候,有两件匪夷所思的事震撼人心,一件是臭名昭著的大毒枭巴勃罗居然想要竞选总统,掌握国家政权,另一件是巴勃罗的私人监狱极尽奢华享受,除了不能走出监狱的范围,那里简直是他的私人天堂。这一切似乎在宣称,巴勃罗才是哥伦比亚真正的主人。
巴勃罗大概是历史上最嚣张的毒枭了。哪怕在他死后多年,这种嚣张的余韵仍不消减。新闻报道过,在筹拍《毒枭》第三季时,工作人员在哥伦比亚取景时被当地毒贩残忍枪杀。这件事给《毒枭》这部剧加上了一层抹不掉的“巴勃罗”烙印。
无怪乎拉美作家能够创作出那些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原来现实中在那片土地的确上演着魔幻的事件。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哥伦比亚作家,他不仅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代表人物,还是一名记者。他经历三年走访,用一部非虚构作品《一起连环绑架案的新闻》,记录了哥伦比亚大毒枭巴勃罗投降入狱前通过一系列绑架案同政府进行谈判的艰难过程。
《毒枭》剧照巴勃罗统治的麦德林贩毒集团,向美国运送了大量可卡因。所以,美国政府一直试图消灭这个贩毒集团,并向哥伦比亚政府提出引渡条约,想要把巴勃罗集团的毒贩引渡到美国受审。根据引渡条约,这些毒贩们都是“可被引渡者”。
巴勃罗势力庞大,哥伦比亚政府奈何不了他。但作为“可被引渡者”,他惧怕被引渡到美国。他说过,“宁要哥伦比亚一座坟,不要美国一间牢”。于是,巴勃罗运用一切恐怖手段,反对引渡条约的签订。除了他惯用的枪杀执法人员、制造大量爆炸事件等暴力手段之外,他还绑架了九名记者和一位政要亲属作为筹码,来威胁政府向他妥协。
在《一起连环绑架案的新闻》这本书中,马尔克斯根据幸存者的记录和回忆,详述了被绑架者的悲惨遭遇。他们被隐藏在不起眼儿的民宅,日常被限制在狭小黑暗、卫生条件恶劣的房间里,时刻被恐惧笼罩,吃难吃的食物、不能大声说话、定时用卫生间,由不同小组的看守轮流看守。这些看守多数都是来自底层的杀手和罪犯,性情暴戾。看守们不能离开藏匿地点,仅仅比人质多了一点行动自由,他们躁动不安、精神紧张,让人质更加害怕。
此前,巴勃罗对公职人员和平民实施的一系列恐怖袭击,早已让哥伦比亚政府背负沉重压力,这一系列绑架案,更让政府备受被绑架者亲属以及公众的指责。但是,从道义上讲,一个政府是不该向毒贩低头的。因而,意志坚定的塞萨尔·加维里亚总统并没有立刻妥协。
《毒枭》剧照,加维里亚总统巴勃罗处决了玛丽娜,进一步向政府示威施压。而警方无视被绑架者的安全而进行的过激行动,又造成迪安娜被误杀。玛丽娜和迪安娜的悲剧改变了总统的态度。尽管不能让两位女士复活,加维里亚总统还是推动了303号法令的颁布,清理了毒贩投降的障碍。无法想象当时的加维里亚所承受的压力和内心的愧疚。
彼时的巴勃罗和政府正处于紧张的战争状态,双方并没有建立起直接的谈判通道。然而,绑架案的确带来了转机。
比亚米萨尔是被绑架的记者玛露哈的丈夫,他深爱妻子。为了营救玛露哈,他多方奔走,在政府和巴勃罗之间斡旋,逐渐建立起一条非正式的沟通渠道。加西亚·埃莱罗斯神甫经常在电视上公开布道,他对巴勃罗隔空喊话,并主动担当起调解人的角色,终于为巴勃罗和政府之间的投降谈判打开了新局面。
两位中间人在谈判中的作用非常关键。比亚米萨尔以其坚定正直的品格赢得巴勃罗的信任。埃莱罗斯神甫更以其职业威望,安抚了巴勃罗及其手下的不安,直接感染了巴勃罗手下让他们顺利投降。在与巴勃罗谈话结束后,神甫为巴勃罗和其余毒贩们祈福,而这些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毒贩们,都虔诚地跪在神甫面前接受祈福。
巴勃罗真人照片即使开启了投降谈判,其过程仍然缓慢而波折。甚至,加维里亚总统本人也成为绑架案受害者。一个跟总统关系亲密的堂弟被毒贩绑架并活埋了。总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他无法埋怨或指责别人。别人都可以抱怨或指责总统,“我是唯一不能抱怨总统的哥伦比亚人”。
其实,巴勃罗和政府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对峙,几乎摧毁了整个社会秩序,让每一个人都脱离了正常生活。总统成为众矢之的,承受压力,备受煎熬。巴勃罗也成为有正义感的公职人员的头号公敌。巴勃罗以暴力反抗政府,命令毒贩们制造了无数枪杀、爆炸事件,杀害许多公职人员和平民。警方和军方也偏离了职业准则,甚至以暴制暴,展开了许多极端的报复行动。被绑架者身陷绝境,家属和公众人人自危。甚至那些实施绑架者和看守们,也一直处于紧张高压的状态之中,等待随时可能送命的结局。
左为《毒枭》中巴勃罗剧照,右为真实巴勃罗照片这场艰难的谈判,以沉重的代价,最终达成了相对乐观的结果。巴勃罗带领他的毒贩住进安全宽松的监狱,最后的人质玛露哈和帕丘被安全释放回家。
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这场漫长谈判的结果,至少让多数人从这种极端状态解脱出来得以喘息,也让混乱的社会秩序有机会慢慢恢复。正如玛露哈在绑架中失而复得的那枚戒指,“虽然少了一颗钻石,但还是同一枚戒指”。在迫使巴勃罗贩毒集团投降的行动中,哥伦比亚政府付出了高昂代价,但最终把整个社会从撕裂的边缘挽救回来,为未来的秩序回归赢得了修复空间。
2019.02.24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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