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抱歉,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受伤”,元嘉甚是内疚。
“没事的,皮外伤而已”,云岫心中盘算着得尽快查出刺客的身份,“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杀你吗”?
“他们是盛梁的人”。
“你怎会知道?”云岫有些意外,这些刺客身手狠毒利落,并无留下任何表明身份的印迹。
“我曾有位影守,与他们的身手武功相似,估计是师出同门”。元嘉苦涩说道。
“你放心,在沙陀教内,你绝对安全,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云岫安慰道。
“你看窗外是下雪了吗”?元嘉转头看向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羯国地处南方,多为水系,冬日湿冷,很少下雪天,即使下雪,也是稀稀疏疏的小雪,落地即化为雪水,元嘉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鹅毛大雪,她激动的跑出屋外伸手去接这漫天雪花。
云岫自然是见惯这场景,只叫唤着元嘉快进屋别冻着凉了。
第二日一早,元嘉推窗看窗外,立即兴奋的跑出屋外。一夜大雪过后,整个沙陀山都被白雪覆盖,所有的地面,桌灯,树木,屋顶都掩盖在大雪之下,白皑皑一片,“秋冬雪月,千里一色”原来是这般景致。踩在雪上,脚陷进去,吱吱作响,留下一排排深深的脚印,有趣极了。
她自顾自的在庭院内堆起雪人,一点点把雪堆积在一起,可是怎么看着这个雪人都不太工整,雪人的身子歪歪扭扭的,头型也不好看,元嘉来来回回围着雪人转。
“哈哈,这个雪人真丑”。元嘉听见身后的讥笑声,转身把手中的雪球砸过去。
呼延白侧身避开雪球,这雪球便击中了站在呼延白身后的巫马长。
元嘉抓起地上的雪再扔过去,呼延白亦是回击,两人打起雪仗来。
巫马长有些无奈,元嘉躲在他身后扔雪球,呼延白叫他让开,元嘉却死抓着他衣袖不肯松手,他无辜挨了好几个雪球,直到元嘉避闪不及,失去重心,呼延白急扑过去抱住元嘉,两人摔倒在地。这场雪仗才结束,他才得以脱身。
“你没受伤吧”,呼延白抱着元嘉紧张问道。
”没有啊,这雪这么厚,怎么会受伤“,元嘉笑道。
“昨天有受伤吗?”呼延白抱紧元嘉。昨夜收到探子密报,元嘉遇到刺客,虽说是安全脱身,呼延白却是寝食难安,今日一大早立即赶到沙陀山。
“没有,不过云岫受伤了”,元嘉闷声道。
“见过王上”, 云岫已收到禀报,出屋外迎候呼延白。
“掌事不必多礼,掌事伤势如何”。
“云岫并无大碍,多谢王上关心。云岫因私放姑娘下山,令姑娘深受险境,恳请王上责罚”,云岫俯身跪地。
元嘉拉着呼延白胳膊求情。
“可查到刺客身份”?
“梁盛派来的刺客”。
”起来吧“。
“元嘉,我们回宫吧“,呼延白拉着元嘉离开沙陀山回到伊宫。
回到伊宫,呼延白命巫马长彻查刺客来源,并将这个刺客组织绞杀殆尽,同时驱逐所有在氐国的梁盛人。
天色已晚,呼延白送元嘉回绮靡宫,绮靡宫内侍女早已升起火炉,宫内温暖和煦。
呼延白在绮靡宫内迟迟不肯离去,晚膳之时命人问温壶酒来,漫漫寒夜,小酌几杯,暖暖身子。
一壶酒尽,呼延白醉眼朦胧,握着元嘉的手,“元嘉,这一个月来我夜夜留宿在着绮靡宫,每日都期望着早上睁眼能看到你在枕边。元嘉,我虽强留你在身边,可从未强要了你,总以为随着时间过去,总有一天你会敞开心扉完完全全的接受我。元嘉,元嘉”。呼延白接着酒意凑在元嘉耳边低语,意乱情迷。
元嘉错身后退,推开呼延白。
呼延白看着元嘉的脸,看见她眼中的拒绝和颤栗,抬手想抚摸元嘉的脸,元嘉却匆忙后退,呼延白颓然收手,转身离开绮靡宫。
元嘉重回这绮靡宫,听着炭炉里噼里啪啦的微弱声响,辗转反侧,不知几更才得以入眠。
次日,侍女们伺候早膳,元嘉在屋外立着个雪人,圆头圆肚子,憨态可掬。
“王上一早来个绮靡宫,见姑娘还没醒,命我们不必惊扰,只在宫前堆了个雪人遍走了”,侍女禀告。
元嘉看着这雪人,心想,确实比自己堆的好看一些,她打算再重新堆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元嘉转头问侍女。
“思云”。
“思云,你会堆雪人吗”?
思云愣住,有些疑惑,堆雪人还有不会的吗。
“思云,你帮我一起堆个雪人,要堆的比他这个还好看”,元嘉不服气。
她们忙叨了好一会儿,雪人成型。元嘉看着并排的两个雪人,笑道“我看他还敢不敢说我的雪人丑了”。
呼延白牵着元嘉爬上摘月喽,这是伊宫城内最高的建筑,可俯瞰整个伊宫城景。万里雪飘,天地苍茫一片。
“元嘉,这万里疆土是我的,也是你的”。
元嘉却有些恍惚,想起曾经萧昊晟亦是带她站在吉城的最高楼宇之上,对着月色,说着相似的话。可是如今,他在羯国,自己却在这万里之外的异乡。
年关时节,宫中忙忙碌碌筹备各色年货。元嘉第一次体验氐国年节,只觉得事事新奇。除夕晚宴,不分尊卑,大家共坐一堂,饮酒作乐,王上会在晚宴结束之时,给每个人发一个甜蛋,寓意来年事事顺遂,甜蜜完满。
元嘉手拿着甜蛋往绮靡宫走,突然想起一个人,转身往四周看了看。
“姑娘在找谁”?思云问道。
“嗯,找。。。”,元嘉想起从未问过他的姓名,一时语塞。
“喂,出来啊,出来”。元嘉似乎是对着空气在喊。
“姑娘是叫谁,奴婢去传唤“,思云疑惑。
”没谁,算了,走吧“,元嘉见并无回应,继续往绮靡宫走去。
”怎么了“,暗处走出个人影。
“你还在啊,这个给你”,元嘉把手中的甜蛋递给他,“新年快乐,要不新年你去别处逛逛吧,我在宫中很安全”。
他并未搭话,转身走到阴影里。
元嘉自讨无趣,也只能无奈随他了。
”等一下“,元嘉喊道。
那个人影顿住。
“名字,你的名字”,元嘉有些囧。
“你还未给你的影守取名字”,他转身盯着元嘉。
“啊,要取名字吗”?元嘉诧异,“那你的名字呢”。
“影守没有名字”。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名字”。元嘉不解。
“你希望我叫什么名字”?
“我希望你就叫你原来的名字”。
“墨语”。
“墨语,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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