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体内流淌着太多欲望,
内心却早已干涸。
容得下千千万万的不尽人意,
却承不住一丝一缕的人间喜事。
在每个闻不到尘土的夜晚,
我无数次纵火于臆想的现实,
清醒地意淫。
又在每个微熹时分,
沉沉睡去。
山脚有河,
流淌着我的日日夜夜。
灵魂奔波于尘世,
每天和同一座山吵架。
单薄的游子,
一寸一寸熬干太古的欢畅。
车马喧嚣的日子,
只剩下无法回还的热泪,
冲垮忏悔滚滚的坝。
暴戾的车轮,
只能将通往草场的路揉进记忆。
往事不及忘却,
而我忘了分寸的和弦,
却总是让人变得脆弱。
将疯未疯的夜晚,
草场比末日还暗。
似有若无的马嘶,
如万钧雷光,
霎时间———分不清地狱天堂。
我悲鸣着哀曲的故土,
被扯成两半,
一半用来跪拜,
一半沦为苦海。
自此往后,
草原的天空永远低垂,
默默地按下忘了信仰的我;
草原的土地永远滚烫,
燃烧我肆意撒野的生命。
攒满疼痛的羊群,
承受着悲恸的苍凉,
生生世世阴沉地守望。
被罚跪的光阴里,
我祈祷人世有风,
能将我遥不可及的干净,
吹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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