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9 周六 晴而冷(—6°)
冷空气过后,最低温度已降到零下6度。整个房间里,都寒瑟瑟的。
虽然门窗紧闭,仍能感到寒潮撞击门窗的巨大压力,好像稍微闪一点缝,冷空气就会“咣当”一声撞击窗玻璃涌进来。
这么冷的天,他又在外面应酬了。
我打开空调,开着电视,独自坐在沙发上。笨熊狗偎在我的身边,像个顽皮的孩子,时而用雪白柔软的小身子蹭我的腿,时而伸着红色的小舌头舔我的手,时而趁我不注意时偷偷地亲我的脸。
电视里传来人的说话声,继而是夸张的广告,还有不知谁唱的什么歌。房间里并不安静,而我的内心却是静的。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暖宝里,静等着他钥匙插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然后,笨熊狗像箭一样地冲到门边,摇着尾巴,欢蹦乱跳的等着男主人的到来。
晚上8点40分,我等待的这一刻来了。
笨熊狂喜着,腾地跳下沙发,箭一般的飞到门边。大声地叫着,旺旺,旺旺,旺——,旺——。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已进了房间。
笨熊又蹦又跳,不停地摇着尾巴,“啊啊啊”、“呵呵呵”地表达着欢迎男主人归家的兴奋心情。
他也愉快地逗着它:“笨熊,俺小笨熊吗?”
“笨爸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呢?”话语里藏着刺,但内心分明是喜悦的。
“我回来早,你也有意见吗?”他回我。
他大多都是九点以后,甚至十点钟才到家,没到九点回来,我确实有点意外。
昨天晚上,他酒喝多了,很郑重的要和我聊天。平时,是我说他听;喝醉了酒,就是他说我听。酒后吐真言吧,他说我好摆老婆的架子,十点钟不回来,就打电话催他回家。
我知道他酒后脾气大,不能惹,没和他争辩。
今晚他没有喝醉,意识清醒而正常。他从茶几上拿过一个小玻璃杯,放了一小撮绿茶。
他说:“我泡一杯绿茶,你尝尝。”
他平常都是大大咧咧的,这时却细心又暖心。
“绿茶温胃、养胃,助眠,适合冬天喝,晚上喝。”他把一杯茶端到茶几上,和我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狗狗也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俩,偶尔起身,摇着尾巴往我们身边蹭。
“外面真冷!”他说。可是屋里却温暖如春。
他是科室负责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在家时间少,在单位和外面的时间长。这个寒冷的夜晚,他比往日早来到家里,整个房间似乎都温暖起来。
有时,我们对温暖的感受,不是来自空调、阳光和火堆,而是和一个人静静的相守。哪怕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逐渐老去的侧影,独自微微的笑,心里也是暖暖的。
有他在我的身旁,和他回来前截然不一样,我看电视都是入心的。
他喜欢看央视15套的音乐节目,我和他一起看。节目里正在播放“音乐榜上榜”,歌曲一首接一首的唱,《我的爱对你说》、《孤枕难眠》、《我只在乎你》,都是老歌新唱。
不喜欢那些新歌手的演绎,多了矫情,少了原唱的真情和融入,但还是喜欢那歌词:
“我的爱对你说一个故事,我的爱对你说一个现在,冬去了春来,雪化了云开,这份爱在等待,希望你感觉到我的爱。”
接着,歌手张磊演唱《幸福一家人》。歌中唱到:
“幸福一家人,快乐的一家人,无论是甜还是苦,有爱就是幸福的一家人。幸福一家人,快乐一家人,只要心与心相连,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平时,我每天都会听歌。用手机听,在电视里听,可都没有今晚我和他在一起喝茶看电视时,听的这么真切,这么细致。
茶烟缕缕,茶香袅袅。就像我和他的感情,绵长,温厚。
我爱爱情,就像我曾经那么真诚的爱过他。
十八岁那年,在县一中教学楼一楼教室前的走廊里,他一个篮球踢过来,碰到了我的腿。当我要捡起球扔向他时,他一个螳螂捕蝉,弯下腰,迅速的用脚把球勾过去,抱着球,调皮的冲我一笑:“对不起,对不起啊!”然后,一溜烟似的跑进教室里。
他的笑是那样的顽皮、真诚,就像他的人一样。我一下子就被迷住了,也笑了。
从此,他便锁住了我的心。
那个傍晚,金橙的夕阳穿过槐树的枝叶,把斑驳的光影洒在教室的走廊里,像一首优美灵动的诗。那一刻,爱情瞬间苏醒。
“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暖日明霞光烂。”他的莞尔一笑,点燃了我的爱,我的心里阳光明媚,霞光灿烂。
那个时刻,点亮了我此生的记忆。
然后,便是苦等八年,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人的非议,毅然决然地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有温暖的相守,也有琐事争吵。
就这样一路走来,磕磕绊绊
今年11月19日,是我俩25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我给他发了条短信:
“相爱是最好的缘分,无悔当初的选择。以后少喝酒,多吃菜;少出去,多回家。”
从相恋到渐渐老去,30多年的坎坷磨砺中,在欣赏他优点的同时,也看清了他所有的缺点和不足,但渐渐明白:原谅和包容,胜过所有强词夺理的辩解和试图一清二白的企图。
正像主持人李咏去世时,哈文写出的话:“历经悲欢,人到中年,我才渐渐懂得:过去的自己,最愚昧的地方,就是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争吵和解释、抱怨和指责、控制和索取上。恰恰忘记了生命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是自由而丰盈地去爱,是忘我而真诚的给。”
爱比索取更重要,给比占有更幸福。
如今,虽然青春远去,年华渐老,但我对爱的渴求从未止息。爱,多么美好的字眼!它如簇新的闪烁耀眼的火焰,我是一只飞蛾,即使活到80岁,我也会不顾一切的以扑火的姿势奔向它。
我是那么的喜欢爱情,就像喜欢阳光与雨露,鲜花与茶香。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有你在侧,一起喝茶,看电视,这样的小时光,即使在三九寒冬的夜晚,依然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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