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适合写作,就如春天适合恋爱,一样的恰如其分。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但却一直搁浅了,不是因为没时间,而是觉得不知道从何写起,直到刚刚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提醒我雨天带伞,出门多穿,才让我卸下伪装的冷漠。
”都那么多孩子了,偏偏为什么还要生下我”。这是长大后母亲常常和我唠叨的一句话。语气中透露着对外婆的不满,还有对生活的无奈。
母亲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上面已然有了三个哥哥,一个姐姐。据说在母亲上面应该还有个姐姐,但未满一周岁就不幸夭折了,母亲每每提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都会感叹一句,早早的下去享福去哩。
1993年的一个清晨,母亲接到了一个电话,得知了她父亲去世的消息,那时我好像才满一周岁,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外公的长相。母亲很少在我面前提及她的父亲,我也不敢轻易去问些什么,长大后,在大人们谈话中我才知道外公是喝药自杀的,享年58岁。
那个时候他基本没什么生活来源,每个人都相继离开他,孩子们都各自成家,最后连他的糟糠之妻也终于忍受不了他而改嫁。在她走的第二年,他就自杀了,可能是习惯了依赖,也可能是自作自受,但却从来没有过对亲人非打即骂的悔恨。
每当提到这些,母亲都默默的抹着眼泪,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但那种痛苦和不幸却慢慢的渗透到听者的每个细胞。”每天放学没有见到她,我都会慌张的不知所措,赶快进屋看看她的行李还在吗,因为我怕哪天她会撇下我们被他打跑,再也不回来了。”这是母亲在讲她的童年,在害怕中度过。
冬天里,外面大雪纷飞,但小孩子还是不怕冷的出去外面玩,那时的棉袄是大人们亲手缝制的,那时的棉裤还是如今日的背带裤一般,护住肚子和前胸,穿上能感觉到棉花软绵绵的气息。回来时,小脸还是冻的通红,嘴里努力的冲着双手哈气,好像要把它放在嘴里才能暖和一会。坐在炕上的父亲说:”快过来,我给你暖暖手,看着手冻的冰凉。”母亲说这是她唯一感到温暖的时刻。
母亲在我心中一直是坚强的形象,她对我的爱也是润物细无声,她不会成天的关心你的衣食住行,但却在你需要她的时候给足你温暖。我也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姑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字。这一点可能遗传了她的基因。
写完这篇文章双眼已噙满泪水,雨天适合写作,但却不适合回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泪流满面。
离开的人愿能安好,留下的人请好好活着,瑾已此文献给我亲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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