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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一)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一)

作者: 草虫玲子 | 来源:发表于2019-02-25 22:09 被阅读213次

    那日,春风微寒,我们四个手拉着手站在翡翠湖边,开心戏耍。

    虽已知天命之年,却似二八芳龄,风华正茂。忘情的笑声惊飞树林里早春的小鸟,抖落的一地鸡毛,在湖水的涟漪里远去。

    往事如烟!

    翡翠湖西南不远处就是周恩来总理亲临现场后,被后人命名的“幸福坝”。

    幸福坝的东边便是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 ——“肥光中学”。

    30年前,懵懂的我们,在那里相识相知。幸福坝见证了我们的纯真,我们的友谊。

    30年后,我们依然幸福地在一起。虽然那个叫“幸福坝”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去过幸福坝的人,心底都会收获一颗幸福的种子。即使生活再难再苦。也会苦尽甘来,幸福一生。

              我与陈绘

    陈绘是我同桌。

    上学第一天,大家都不太熟悉,我的同桌不是她。

    第二天她坐在了我的边上。红衣服,蓝裤子,头发乱糟糟的,扎两个小辫,皮肤很白,眼睛很大,肩膀很宽,站起来,个头很大。

    我心里不想和她坐,我问她为什么坐在这?我那同桌去哪了?她支支吾吾没说清,在那低头看书。我胆子一贯小,看她那大块头,就有点怕她。便不再吱声,随她去吧。

    慢慢熟悉了,发觉她很好,而且是个很有趣的人。

    一说话就笑,没事就低头看书。和她聊天特有意思,总有千奇百怪的问题,或者很奇特的想法。

    比如,出去遛马路,她看着远方的烟囱,会惊呼:“这里咋又这么多火葬场啊?”原来她家那有一个火葬场,有烟囱,她就以为所有的烟囱都是火葬场的。我哈哈大笑:“傻瓜,那是烧砖的窑厂。”

    她喜欢诗歌,常常会在那轻声吟诵,有时下晚自习,看着满地的白月光,她会激动地大呼小叫,信手就来一句诗,或者写几段文。

    她的作文写的凌乱,跳跃幅度大,但用词清丽,想象力丰富,意境很美。字也写得随意潇洒,略大,不像是出自女孩之手。我越来越觉得她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在吸引着我。她也说她对我也有同感。我们越发相见很晚。课间我们俩常常促膝谈心,交情也越来越深。

    她兴趣广泛,善于交际。喜欢结交新朋友。很快她与班里作文写的好的几个同学都相识了。

    大家在老师的带领下成立了《竹花》文学社。文学社全校征稿,《竹花》期刊虽然仅仅做了四期就夭折了,但当时在学校还是引起了轰动。至今仍是我们心里引以为傲的事。

    那时我们都正长身体,但家境都不富裕。每周回家从家里带一缸咸菜,一包锅巴。锅巴就放早晨的稀饭里,咸菜就饭,吃一个星期。

    家境好点的会买食堂里卖的白菜豆腐。

    偶尔我们也会买一勺,感觉白菜豆腐烧的味道好极了,就是那汤也可以吃一缸饭。

    总感觉吃不饱,时时有饥饿的感觉。每天早晨二两稀饭,中午和晚上各半斤米饭。饭票从家里带米来换,每天由每个班级的生活委员用大木桶从食堂领来,一份份分给大家。

    四人中心文饭量最小,学会正常饭量,我和陈绘饭量都很大。心文每顿都会从缸里倒出许多饭给我和陈绘分着吃。

    我们每周都会回家,尤其是我,常常想家,有时中途还会回家一趟。

    陈绘家住得远,她平时周末很少回家,每次回家会带一大袋的米,去食堂换很多斤饭票。

    晚自习时她会时时带我出去,去食堂那个小窗口,买一碗青菜面条吃。我们俩吃的热乎乎的,回到教室,大家都在教室里埋头学习,有种偷吃的幸福感。很多同学都不知道食堂有夜宵供应。

    一天的课结束后,我们会漫步校园的小树林,看书,间或聊天。

    有时会去更远的地方,双双倒在田野里,发呆、听风、看云。

    那时我们上的是两年制高中。要么学文,要么学理,高一就分科分班。我们都选的文科。

    两年太快了。

    高考落榜,我们几个复读,只有陈绘回家乡了,也好,做了代课老师。我那时还有点羡慕她。她那里偏僻,上学的女孩少,上过高中的就更少,她就成了香饽饽了。

    可是她很苦闷,农村毕竟还是又苦又累,离理想的生活差距太远。

    交通不便,我们便写信交流,倾诉心声。

    我也很想她。和同桌再也建立不了那样的友情。便节省饭钱,攒着准备去她家买车票。攒够了钱,我们几个和老师编理由,逃课去她家看她。

    坐着三轮车,颠簸几小时,循着她说的地方,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她家。

    路旁一个小小的村庄。她家孤零零地在村首,四间土墙瓦顶的房子。

    进门,一大家子人,好像都早就认得。爸爸,妈妈,她是老大,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妈妈很朴实,憨厚。一直笑眯眯。爸爸看着就是有文化的人,很热情很健谈。大弟弟因得病有后遗症,憨憨的,虽口齿不清却喜欢说话,还好客,一会倒茶,一会端板凳。她老是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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