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一志明先生,终因肺癌离世,享年几何,我确实不知,接到父亲电告时,我正在缙云山竹涧小憩。余老与父亲躬耕友谊数十载,因父年岁已高,不便亲至吊唁,10月2日,受父托,我前往敬香吊唁,送先生最后一程。
重庆长寿区,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曾经的穷乡僻壤,早已深埋在现代都市的繁华。余老在长寿区乡下农村小学任教数十年,呕心沥血,蜡炬成灰,燃烧自己,照亮纵,是这个国家引领对教育工作者的讴歌。余老的一生,平凡谈不上伟大,因为太过平凡,他的离去于这个国家所打造的教育事业,不会惊起一丝的浪花,我真实地理解沧海一栗的平凡。
余老,躬耕基层教育,三寸讲台,孜孜诲人,没有诤诤誓言,只有满腔热血。作为我的启蒙老师,印象中他是老师,更多的印象却是农民。民办教师,这一特殊的称谓,将公与农严格地等级尊卑,公办与民办教师的区别,会不会在于教学水平的高低,我不懂,也一直没弄明白。余老,民办教师的身份,让他在这个岗位委曲、苦恼了几十年。他为了正身,要一个牌坊,却要付出一生的努力。
对于我们,甚或我们以后的人,对于民办老师的身份是困惑,不知何物的。这个国家创造了太多的困惑,困惑着一代又一代。有意无意地将国人等级分层,让国人削尖脑袋,歇斯底里般也想进入上流社会,让底层的人满脸堆笑,颗颗门牙都泛着谗媚的光,巴结、讨好,以满足权贵们无限的虚荣。
余老,是父亲的多年挚友,两老最大的嗜好是卷着土烟,聊着国家大事,土烟呛得巨烈的咳嗽,还说这烟叶爽、够劲。其实,余老查出肺癌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对干说癌色变的年代,医院治病救人成了空谈,更多的医院讨论的绝不是什么治癌方案,例行程序的化疗,放疗,不是减轻病人痛苦,而是如何抓住病人临走前的赚钱机会,从而加速将病人送入地狱。
癌症病人对生命是同样眷念的,余老查出肺癌前,身体康健,要是不去医院确诊,要是没有催命般的化疗,余老兴许还健在。也难怪余老临别前对儿子说:我这条命啊,可惜了,都是医院给害的。
余老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除了沉默,我无法言语。
余老走好,天堂没有痛苦,更没有“医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