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清明这个节日,总让人有种莫名的感伤。因为那个节日,总让人追忆起那些逝去的亲人们,也拉开了尘封往事的沉重帷幕。
记得很早前我写过类似的文章,悼念那些逝去的曾经鲜活的生命。因疾病早早离开人世的初中男生潘俊威,生前写得一手好字,着西装很像小绅士。我记得他挖过家里的蝴蝶花送给我,高二我去丹城参加区运动会曾经无意在街上邂逅过他。之后就接到他因病去世的消息,当一群同学赶去参加婚礼时看到他父母的哀恸。那一刻,我没有流泪,心却纠得很紧很紧。一晃,他去世有十几年了,他的坟茔应该也早已长满青草了。愿他九泉之下能安息,而我也祝愿他的父母早已走出失去他的痛苦阴影并重绽笑颜。
小学同学周永军在上海造房子却因意外跌足身亡,那个嘴角略带邪气的男生总在我们读书时欺负我们女生,可我们却早已选择了原谅。聪明淘气的表哥因为跟表姨拌嘴,一气之下喝下剧毒农药而死。在最好的年华用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实在是可惜。而临近高中毕业那年理科班一个男生因有心脏毛病倒在了跑3000米的二中操场上,更是让人扼腕叹息。
细想那么多身边的例子,不由感叹人生的无常,生命的脆弱。而反思我们,能健康地活到现在,已属幸运。所以何必太在乎高矮胖瘦,赚钱多少,黑白美丑。平安是福,这句老话绝对没说错。请珍惜我们各自独特的存在,那是大自然的恩赐和杰作。不要自怨自艾,不要无病呻吟,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说:“世界上没两片完全一样的叶子。”而我想说:“每片叶子都有翠绿的权利。”可是那些早逝的生命又多像那些早早凋零慢坠于地的黄叶,他们早早地化尘化土,不复拥有翠绿的权利。对比他们,我们是否更应该在拥有阳光的季节尽情拥抱人世间美好的一切呢?
说到逝去的生命,总免不了想到早早离开我们的亲人们。性格暴躁的外公对我们这些外甥外甥女却出奇得好。每逢村里搭戏台唱戏时,他总塞钱给我们买各种小零食。有时即使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也会想方设法去借来一些钱给我们。记得突发脑溢血的他在生命垂危时不能开口说话却肚里明白,看到我们哭听到我们叫“外公”不能出声,只能任老泪在昏黄的眼眶里打转。那一刻,一种叫悲痛的虫子深深吞噬了我,把我卷入无边的黑暗,久久无力自拔。
外公失去语言能力的那天刚好是奶奶的六十大寿,那种既悲且喜的感觉如此矛盾地存在着,让我们备感无力且凄惶。有时人生似乎就是幕荒诞剧,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等待你的是什么?
好强勤劳的奶奶在我大学未毕业时也过世了。因为糖尿病并发症发作又加上奶奶不愿忌口,奶奶在去世前吃了很多的苦。到现在我都清晰记得奶奶最疼我,总带我回她老人家的娘家定山。街上有好吃的油条,舅公家有很甜的葡萄。她交好的人是一个巫婆,总唱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我跟在奶奶后面学念经,奶奶舍不得付电费会骂一直一直在小叔叔家蹭看电视的我们。小气的奶奶,对自己吝啬无比的奶奶,酷热的天头裹一块毛巾下田劳作的奶奶,督促小叔存钱造楼房娶媳妇进门的奶奶。往事一幕幕,像电影的各种镜头,在我眼前倏忽而过。而爱过我被我惦念的的亲人,却早已不在。我有时常在傻想:如果他们现在还健在,那该有多好。工作后自立的我至少可以略尽孝道,可以回报他们一点,买些他们喜欢吃的零食,买几件他们能穿的衣服。可是我却永远没这样的机会能继续承欢膝下。“死者已矣,生者何堪?”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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