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床棕垫,长两米,宽一米八。从床上取下来,卷成一卷,立起来,像棵大树,倒下去,像棵倒地的大树。顿时整个房间都变小了。
于是我遣了两员大将——我女儿和她的邻居好朋友。我们三人合力,连拖带拽,终于把这床大棕垫请出小区,丢弃在了垃圾桶旁边。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垃圾分类是大势所趋。要是在大城市,想要丢弃大件的废品,恐怕是要倒贴钱的。所以该处理的东西还是早点处理为妙。
要说我为什么丢弃这床棕垫,也真是说来话长啊。
08年的汶川大地震,也波及我们这座小城。全城大迁徙,我们也辗转避居到了城乡结合部。偏偏这个时候,我和李老师又匆匆忙忙结了婚。依我说床都不用买新的,李老师坚持去旁边张木匠家买了张新床。过了一天,我八十多岁,身体硬朗的爷爷给我们扛来一床棕垫,说也是在张木匠家买的。
李老师大吃一惊,说我们不用棕垫,我们要买床垫呢。连忙扛着棕垫去退货,自然售出的东西也没退成。李老师那个郁闷啊,真是无法可施,他赌气要给我爷爷扛回家去,可是爷爷这时也是暂住在姑母家。好说歹说,我把他给拦下来,把这床好心办坏事的棕垫子放在了我们床上,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其实从小我也就睡这样的床,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让我尴尬的是,这床棕垫质量真是不过关,没睡多久,床下掉了好些小碎末。我不得不用一张旧床单把它包住,这样一睡好多年,几乎将它忘了。
像这样滑稽的事情,我的爷爷还做过许多。李老师从奇怪到见怪不怪,就像婚姻中的磨合期一样漫长。
如今,张木匠也走了,爷爷也永远离开了我们。丢掉这床棕垫,再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我告诉李老师,李老师只说了声哦。我们永远都怀念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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