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9-26

第二章

《1》

　　季大，为什么对季大情有独钟呢~罗安诺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大概是那里的气候让她心生向往吧，没有冬天的寒冷，就不用裹得像个粽子还是脸蛋冻的发紫，总是丑丑的时刻怀疑自己就是鲁迅笔下的那个看瓜少年闰土。不过准确的说季城，是她和左蓝从小的约定。那天刚好俩人呆在罗安诺家里的书房津津有味的看美少女战士，然后不小心书架上的一本画册掉了下来。左蓝直冲冲的跑过去捡了起来，是一本关于季城的旅游指南。热带风情，高耸入云的棕榈科植物，常绿乔木，大片的凤凰木，紫荆花······蔚蓝色的大海，柔软的沙滩，左蓝总是对海莫名生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从此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我妈说有些人是泥鳅活在小溪里，有些人是小鱼生活在池塘里，有些人是大鱼要活在大河里，可有些人是鲸鱼只有海洋才是它的归宿，你那么喜欢海一定是只鲸鱼，我呢要努力从鱼变成鲸鱼一起去看大海”。坐在左蓝旁边的罗安诺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知道吗？大鱼变不成鲸鱼，因为鲸鱼本来就不是鱼。”

　　“啊，不会吧！”罗安诺嘟着嘴有点不开心。

　　关于海的故事你一定知道很多喽！为了哄一下安安开心，左蓝赶紧想出一个话题，逗她讲故事。

　　“精卫填海、妈祖、四海龙王、挪咤闹海。这么多你想听哪个？”

　　“那么就听美人鱼的故事吧！”

　　“美人鱼爱上了陆上的王子，不停跟巫婆交换最后付出生命代价······”

　　是啊，为什么那么喜欢海啊，

　　罗安诺也喜欢海，只不过是因为左蓝才爱上了海的。

　　以后我们就去这里吧，

　　好啊！

　　季大就成了俩人怀揣在内心深处的最强渴望。那三年里，就算是没日没夜的熬着，只要一抬头看着贴在书桌角落的那张季城明信片，她们俩人就算是喝下多少杯的加浓黑咖啡也不会又任何厌倦的情绪；把习题拿来一遍遍订正，把单词拿来一遍遍的默写。

　　“你短发真好看，长发一定也会很好看。

　　靠，那就是一傻逼，她以为自己能有多好看，别在意她瞎逼逼。

　　这个是英语笔记，你看看有没有你漏掉的知识点

　　靠，上课又睡过去了，英语笔记呢，拿来抄抄

　　手套给你放书桌里了啊

　　手套你戴不戴，你不怕冷死啊

　　研研十四岁生日的晚上，庆祝宴上点了十五支蜡烛。那是为什么？

　　你爸爸和你妈妈生了个儿子，他既不是你哥哥又不是你弟弟，他是谁？”

　　·······

　　日子晃晃悠悠的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过去了，转眼她们就要真的去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城市了。梦想成真的那一刻，两个人其实好像是意料之中，倒是也没有发了疯的兴奋，就像是范进中举一样的那种兴奋，没有都没有，这种不受控的兴奋不能有，这辈子不可能有的。平日里点点滴滴的努力就会在某个时刻汇聚成自己面对未来的勇气，一定是这样的，有些期待就是可以预料。

　　《2》

　　启程出发的日子终于来了，匆匆忙忙的整理了行李；罗安诺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还心心念念想要跟过去陪着她的乖女儿适应几天，罗安诺一口回绝那俩人才偷着把定好的三张飞机票退掉了。左蓝的爸爸倒是不疼不痒的也没说什么就是给左蓝准备了各种花销开支，然后就没然后了。火车鸣着笛进了站，罗安诺和左蓝登上了开往明天的列车。

　　等在远处的，

　　等在十八岁以后的世界，

　　是现在安安静静生活在这个小城里的左蓝和罗安诺无法预见也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在多远的未来······

　　孙燕姿有辨识度的磁性声音随着这一列常常的火车在罗安诺的耳机里一次次的循环播放。她祈求着此时此刻的安静不要被打破。

　　许多摄影作品总把坐在绿皮火车里的女主角拍得文艺而唯美，一缕暖暖的阳光写照再靠在窗边翻动书页女主的身上。坐火车仿佛成了一件很唯美很浪漫的一件事，可事实在上却并非如此。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在没有亲身经历的时候，所有人不过是从别人眼中看到的，从别人的思想中感受到的，至于最后自己经历了，看到了，得到的是对于过往经验的验证，还是更新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是八月，还不到火车挤来挤去的时候，可是车厢里推推搡搡，人头攒动的场景印证了这个错误的印象。火车开的越久，整个环境乌烟瘴气的就越厉害。车厢里从抽烟区域飘过来的烟味，从茶水间或是座位上升腾起来的泡面味汗味夹杂着各地方言脏话的电话声，小孩哭声嬉笑打闹声，打扑克催牌声，过道里一轮又一轮的叫卖声，广播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段子声，混沌一团将这些乘客紧紧的包围起来。罗安诺感觉自己快被淹死在这氛围里。她是很喜欢小朋友的，每次路过幼儿园门口看着他们牵着爷爷奶奶或是爸爸妈妈的手，看着他们单纯无邪清澈的眼睛，不谙世事一脸纯真的样子，罗安诺总是会想起曾经的自己抹着鼻涕抱着洋娃娃的自己，没有伤害没有嫉妒防备，莫名其妙就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被囚禁在这趟长途火车里的她头疼得再也看不到大闹不止小朋友们可爱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左蓝附体竟然萌生了一种想要冲过去揍人冲动。人就是这样，妨碍到你得到你想要的，便把美好抹得一干二净，便心生伤害破坏的念头。

　　空调让车厢里的温度降低了许多，但是这一丝丝凉意并未将这个脆弱公主从这不舒服的感觉中解救出来，旁边还有看着学生模样的几名热血青年血脉喷张将学校装空调的事情喋喋不休反复拿来讨论，将假期长短拿来抱怨，讲什么学生会到底有什么潜规则，学校的教授们各种各样拿不上台面的桃色新闻，看着他们提遛着透明的塑料水壶装着不透明的褐色液体走来走去，鼻梁上架着七八百度近视镜，把白色的运动短袜拉得老高差点成了丝袜，一咧嘴露出一口或黄或白的牙齿，胸挺的老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样子，罗安诺感觉自己快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了理想世界就在脚下的话痨弄得窒息了，越看越听越恨不得把所有没有意义的话揉吧揉吧快速的塞回到这些人的嘴里。

　　车窗外，太阳正在落下，铁道旁零星散落的房屋被笼罩上一层夕阳西下的余晖，一座座小房子就像是与世隔绝的隐士一样独立宁静的观看着一趟又一趟的世俗之客。偶尔，可以瞥见在铁道边上玩耍的孩子，火车还没开过去几个人就挤作一团闹着打了起来。火车不算颠簸，一个又一个隧道穿过，忽明忽暗的光线，在天黑之后彻底的暗了下来，车厢里惨淡发白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再撩开窗帘，一盏盏昏黄色的灯光像是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

　　爬上火车卧铺，除了看书就只能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经意的醒来，翻两页书就不经意又想要闭上眼睛，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反复搅动上上下下，昏昏的睡去，总做长长的梦，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时间仿佛给堵住了绊住了步履变得异常艰难缓慢，十点终于钟迈着刻板的步伐晃到了十一点钟。撩开窗帘，凝视着疾驰而过的窗外，火车停站离站，将站台的新灯光拉近眼前，下一瞬间变陈旧灯光闪去背后车窗外隐隐约约的路灯。如果说世界是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随意画出的一条无限延展的直线，那么这一个个等间距的路灯就像是将直线分隔开来的一个个小点。在这以相同的间距无限延展站台里，一个刻度一个刻度的向前将车厢里的人群往前推去。整个世界也许就只是一架精密的仪器，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罗安诺觉得自己便不用在为自己担心害怕什么，每个人生来都是这家精密仪器上的一个小部件虽小却不可或缺。但她却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感叹时间推着她们向前走，感叹自己和左蓝不得不跟每个阶段的自己挥手告别。

　　《3》

　　季城，典型的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原生态的环境里有很多东西，每一处都像是自然花园。常绿的热带乔木，一排排挺拔高大，各式各样的藤蔓植物彼此纠缠在一起，各式各样的棕榈科植物在这样的气候里独树成林以别样的景致欢迎者她们这些远道而来的陌生人。

　　高大的木棉，热烈的凤凰花，还有一团又一团锦簇的三角梅。错落有致，在这个别样的城市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景观，罗安诺兴奋的把出租车窗玻璃摇到最低，想要尽可能的把所有美景尽收眼底。坐在她左边的左蓝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定的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比起风景左蓝更喜欢人。绿色植物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几片烂叶子，白色的云朵在天空里游晃着，她只能读出一会儿是雨还是晴的迹象。

　　宽阔的马路上，私家车少的可怜因此显得马路格外的宽，越接近目的地各式各样的电动车像是隐藏在各处的武林高手一样突然涌现了出来，各种颜色的车身，可能因为雨水冲刷较多的缘故显得有些褪色，旧旧的，构图就像一幅旧式电影海报。

　　罗安诺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喋喋不休聒噪程度连她自己都有点嫌弃她自己，可处在其中的罗安诺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个时候有多讨厌。

　　“风景本身都是无趣的，是因为人自己的缘故才给风景增添了风情。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那都是人将自己无形的心情投射到有形的事物上来骗你这个文学女青年的”左蓝淡定对旁边按捺不住兴奋的罗安诺泼上了一盆不合时宜的凉水，放一个慢镜头在罗安诺的脸上你就可以看见此时此刻的她白眼就要翻出天际了。

　　“闭嘴，别影响我看风景的心情，还有别侮辱我啊，你才是文学女青年呢”罗安诺忍不住的顶了回去。

　　“好吧，你只要安静看，不打扰我睡觉就行了”

　　就知道睡对于这样新奇的风景竟然无动于衷，罗安诺默默地对她们的友谊产生了一丢丢的怀疑，她们是因为什么黏在一起的，真的忘了。突然她才想起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在火车上照顾了她一路，看自己晕的七荤八素，忙东忙西弄吃的一夜没合眼。想到这里鼻尖竟然有些反酸，心里有些难过，看着左蓝歪倒在一边的样子很是心疼。

　　“傻子，靠着我睡”罗安诺伸手把她的头转了过来，左蓝偷偷的笑了，罗安诺也笑了。终于到了她们提前定好的酒店，就在学校对面，环境还算好。不过左蓝已经顾不上这些一进门她倒头就睡了过去。夜晚很快就来临了，罗安诺拉开厚厚的窗帘，看到白天不见踪影的大排档、路边摊魔法式的在街道两边一字排开。

　　季城给人的第一感觉跟泰国，跟日本，跟台湾很像；文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夜市很多。白天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好像全城都在热的淫威下不敢声张，只要天色稍微的暗淡下来，一切都好像回归自己应有的节奏，整个城市好像醒了过来，在昏黄色的街灯里开始自己的一天。各式各样的露天大排档都拉开了序幕，这是一个奇特的城市。即先进摩登又贫穷落后。街上穿着吊带背心身材高大的白色人种自由的走来走去，还有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跟人交流的当地人。有大都市里屡见不鲜的大商场咖啡厅闪闪发光的奢侈品门店，还有小城镇里随处可见的地摊。的的确确，热带雨林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最多的一个生态单元，它自己的丰富又反过来包容了这么多不一样的存在。关于它的奥秘与自然法则罗安诺没有很明白，但是却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特质。

　　她站在窗台前，全身心都在尽情的呼吸、感受着全球最具世界意义的生态单元，罗安诺喜欢这样无拘无数的自在感，在炭火油烟的夜空下随意的吃尽兴的聊，在露天的环境里享受这一份天然的自由自在，这种人间烟火是从左蓝跟她分吃一盒炒河粉的时候喜欢上的，然后就再也戒不掉了。看着一旁熟睡的她，她静静地在窗户边坐了下了，白色的印花窗帘微微的掀开了一个小缝，害怕昏黄的街灯闪进来影响到已经累瘫的左蓝。

　　罗安诺还不想睡，她喜欢夜晚，虽然此时此刻根本看不到蔚蓝色的天幕上，更看不到稀稀疏疏的星星，但是她还是喜欢这样子的夜，全世界都只剩下她自己，甚至连左蓝都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就剩罗安诺一个人，像是丢失在一个小星球上的孤单小王子一样，干净纯洁，不声不语，有时候听歌，有时候写东西，有时候想想那些虚无缥缈看不到触不动的未来。左蓝翻了一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嘟嘟囔囔的有些神志不清半梦半醒的叫罗安诺去睡了。明天还要一早就去报道各种琐碎的事情，她的事情还没交代完就又昏睡过去了，左蓝果然是累到极致了。看着路边的人群渐渐变得稀疏起来，路上的行人想必也都回家进入了自己的梦乡，散场的喧嚣明日又会卷土重来，日复一日的上演。罗安诺合上了窗帘，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只是耳机里的大提琴声还在干净纯粹的响着，闭上眼睛就像是走在一片被雪覆盖的森林里，周围静悄悄的听不见一声鸟叫虫鸣，一切声音都被大雪吸收消音。寂静的忧伤从头到尾的像潮水一样浸透了罗安诺，孤独开出一朵花来，硕大的花蕊一片片从天而降好像雪又下了起来，落在雪上，却分明不是雪，总下雪的冬天混在总有花开的春天。圆滚滚的小熊呆呆的在树林里跑来跑去，罗安诺知道春天般温和的自己却暗藏着一个无法战胜的冬天。奇怪，季城是一个一年四季都没有雪的城市，怎么会有雪的幻想，可能是空调开得有点太凉了。

　　《4》

　　早睡早起好好学习是左蓝万年不变的口头禅，她不喜欢熬夜，对于夜晚没有任何执念；她总是要比罗安诺勇敢，就算是看过了太多的不可理喻依然可以朝着阳光像一朵要极力燃烧的向日葵；罗安诺是夜晚的孩子喜欢在夜色里舔舐自己莫大的悲伤；还在一边熟睡的罗安诺被左蓝的引吭高歌弄醒了，紧接着这朵向日葵迅速的把窗帘拉开急急忙忙的为自己充电。罗安诺闭着眼走进了卫生间，洗漱着听着左蓝在一边唠唠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的没的。随她去好了，估计又是在叮嘱她不要丢三落四，带零钱，带证件之类的。不紧不慢的出了门，九月的季城天气让人捉摸不透，两个人不在一处报道就不得不分开各自到各自的学员注册缴费。说好到中午一起在校门口分开的地方碰头，然后各自就走了。罗安诺一个人路痴一样在一个大校园里颠三倒四终于将一系列的琐碎弄好，好巧不巧一朵云飘了过来于是一场暴雨来了想到自己的伞还在左蓝包里面，刚才分别的匆忙竟然忘记了这件事，只好淋着雨一路小跑着往食堂的方向去，想着在那里避一下雨好得可以少淋一会儿。她顶着书包急匆匆的人也不看的就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还没到食堂就撞上了别人，抬眼一看一个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很阳光很健康的男生，头发很短根根分明很清爽干净的样子，嘴很大，唇色红润，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单眼皮眉毛很浓；浅蓝色的牛仔衬衣加上短裤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罗安诺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又朝着食堂跑去。她一边跑一边觉得后边有一个人在使劲儿的追她，眼看着雨点越来越大也顾上那么多，大白天在学校里边谁还能拿她怎么样。一口气终于跑到了食堂，刚刚一站定还没转身，就有人轻轻拍她肩膀。

　　“同学，你的，你的饭卡掉了”

　　罗安诺一摸裤子后边的口袋刚刚办好的饭卡真的不见了，她抬头一看又是刚刚撞上的那个男生。罗安诺腼腆的说了一声，谢谢。把饭卡接过来然后就又安静下来。

　　那个男生就站在她身边自动开启了自己的话题；

　　“我靠，你长跑肯定超级厉害，百米冲刺应该也不错，我在后边简直了追都追不上，白瞎了我这183的腿······”看着身边这个完全不认识的男生，罗安诺就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也不接话，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的天真，不管你心情好不好好像你都得给予同样的微笑才行。于是罗安诺被迫礼貌性的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把视线转到了别处，男生嗅到了空气中略显尴尬的气氛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把手插入口袋踮起脚尖身子稍稍往前探着，稍微控制不住就要向前倾倒的样子，一个人晃来晃去的玩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雨就停了，那一片云很快就飞走了，这是不是就是地理上说的对流雨呢；虽然已经知道季城一年有8个月的夏天，一年150天左右都在下雨。但是没有想到这里的雨会这样的突如其来，不给人一点点防备的机会。不过很快，天空变得晴朗明净，连一朵云彩都看不到了，一架不知道开往何处的飞机掠过，留下一缕长长的白烟一样的东西。

　　关于这片未知一切都没有答案，那时的罗安诺只知道人生这条列车只能一直向前开，或许会在某个驿站停留或许会在某个叉口犹豫不决但是它绝对不会掉头后退。她不知道以后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并不会被时间抹去，它们只能深深的在一个人的心里扎根生长慢慢成为她身体性格的一部分。那些在她初次对人性的窥探中就深受的打击不会让她随着时间慢慢淡忘重新做回那个调皮开朗的自己，时间也不会帮她把藏在心底的那些泪水都抽走。当着左蓝的面没心没肺的大笑罗安诺永远不会再有，以后的罗安诺坚硬的就像现在的左蓝。

　　罗安诺看着路边的绿色植物一脸纯真无辜的往校门口走去；看着左蓝已经早早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轻轻摆弄着手里边还淌着水的伞，罗安诺知道左蓝肯定没有淋雨。

　　一抬头看到罗安诺，左蓝就责怪起来：“你刚刚跑那么快干嘛，伞都忘记带了，头发都湿了”。罗安诺笑着回答她，这点儿小雨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往定好的酒店走去准备吃个午餐然后退房今天晚上就回宿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