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那夜,三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最宜出门。吾衣着故袍,轻掸衣尘,正衣、修容、戴冠,待一切皆妥,吾迈步出向前,出府。眼前景色,由暗及明。须臾,过一桥,名望生,其由不明,许是众望之至。过桥,走数里,车马笙箫,一片喧哗。十里长街,灯火阑珊。鬼市,果然名不虚传。
行至长街中段,右道,靠左,有一店铺,琅琊古意,沉香素雅,上书“了悟”,不知此间经营何为。进门,放眼望去,两桌四凳,一目了然。左侧桌前,端坐一人,与吾同衣同袍。只见其一手扶桌,一手端茶,举止从容,淡定。走上前去,面如玉,眉入鬓,眼似桃花,鼻梁高挺,白皙无暇,宛若仙人。
吾坐其对面,与其对望,眼中暗波,将吾淹没。良久,他抬眉,“来了。”吾微颔首,“一别约年,还好,你不曾变。”“嗯,你倒是清瘦了许多,吃不惯饭吗?”“宋墨,我不吃的。”一语落地,再无他音。
罗响五声,吾微合眸,在睁开,顿时清明,“再见,奥不,是……再不见。”吾起身原路返回,身后,无异响。
再至望生桥,立桥,望远景,明暗各半。人间明,无间暗。他在人间,吾于无间,何以再见?吾轻笑,抬步欲回。
掌中突暖,回眸,心惊。“执汝之手,同立望生,殊途同归,从此无别。如何?”“为何?”“不舍。”“不再见,便相见,再无不见,意下如何?”“如此,甚好。”
掌中泪,落地,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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