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又听城头角,病起心情恶。药炉初沸短檠青,无那残香半缕恼多情。
多情自古原多病,清镜怜清影。一声弹指泪如丝,央及东风休遣玉人知。
原本是说不再想读书的我,无聊中又翻了几首纳兰词。昨天模仿着作了一首《摊破浣溪沙》,无句无篇,甚是颓丧。今天不小心病了,鼻子堵得不行,双唇干裂,翻开书正好看见这首《虞美人》,可能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我的思绪似乎一下子穿越回了三百多年前,站在了那个超尘脱俗的绝世男子的面前,原来,他也是这样的病体沉沉,顾影自伤。从前读过许多他的词作,喜欢极了他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君生江南我燕北”,“一声横笛锁空楼”,“不是人间富贵花”等等等等,总觉得他的情感细腻而绵长,最是一个诚挚而又多情的人。关于多情,一向是受柳永影响的,总记得“多情自古伤离别”,而容若又说“多情自古原多病”,看来多情是最要不得的事情,人们在分别的时候偶尔伤感一下倒是无妨,伤了身体,却是要紧。偏偏我就最是一个病多的,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又最喜欢说些疯言疯语,“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算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传说中的玻璃心大约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就病了?可我倒没有搞清楚,容若是先病着再感伤的呢?还是感伤感伤着就病了?一个人守着药炉,闻着药香,对着镜子看着孤单的身影,种种低落无法排遣,又想着不要让自己的病容和伤感被远方的家人知道,以免带去无尽的担心,就只有一边煎药一边烦躁一边流泪了。我倒是不必煎药,去药店配了一些,服下之后暂时还没有效果,只是我的情绪上和容若有着差别,他是不想让“玉人”知道,我是一个劲儿的提醒着我的“玉人”,我――病了,却完全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我也只能“一声弹指泪如丝”了。
同样是生病,同样是流泪,现在明白,他是因为思念,我却是因为幽怨,他是真多情,我却不过尽是些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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