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似乎都活在一个圈子里面,一个痛苦的,令我不满意的,充满不得已的圈子,而我又无法准确说出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往往考虑一番之后会问自己,原因是这个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想要那个吗,想要,也不是非常想要。这个时候我会诉求于写作,我在写作的时候有时像开了上帝视角,写我自己的故事,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待自己,通常能收获一些茅塞顿开般的答案,这种经历很奇妙。我把自己的经历称之为,努力学习者的困境。
(一)
从初中开始,一直持续到高二,主要的心事就是努力学习,考个好成绩。所感到痛苦的时刻,无非就是成绩没考好,自认为本该做对的题目却做错了,感到开心的时候,就是拿到好名次,受到表彰的时刻。长大后想到此,觉得上初中后成绩转好这件事,是老天恩赐我的,我并没有要求,但是这件事却发生了,一下子我成了家族和学校关注的焦点。成绩好,样貌还okay,有点痞气,不缺关注自己的同伴。
我拼命想要守住这个荣耀,也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带着自负。在这个过程里,如果有机会考第一,但却只能拿到第二,那么考第二就有一种失败的痛苦。到了高中,在众多优秀学子中,我的这点聪明算不上数,即便是拼命的努力,觉得自己应该考前三,却只能居于全校20名之外,那么这也是痛苦的。想要的高目标和现实的落差,造成了人的痛苦。
现在想来,从农村升到乡里的中学,很多同学都不爱学习乃至是在做农活的时候,我喜欢看书,家里也不会强迫我去做农活,再者很多家境较好、资质也不错的同龄人都已经转到县里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了,所以我的出色其实并不能称奇,是环境和自身相互作用的结果。
这里还存在另一个现象,很多我在村里小学的时候成绩好,初中的时候成绩好的同学,转到了县里读书,自认为接受了更好的教育,但是他们最后的成绩反而不如我这个留在原来的地方的。
这里我发现,长期低效的努力带来了不如意的结果,它可以迅速耗费掉人的热情和动力。而人容易沉浸在自己低效的努力之中,并非找到弱项进行针对性的升级训练。受限于自己的认知,较难判断清楚局势和资源,基于自己的条件,找到并安于自己合适的位置。这一切都需要实践和反馈,再换方式实践来完成。
(二)
讲到高中时期,不得不提我的班主任。第一个伤害到自己自尊的事情,是成绩考得不好,被班主任排到了后排,一开始是按照身高排座位,后来是按照成绩调整座位。我从一开始对老师的尊敬和爱戴,转而变成了恨意和敌意,有的时候会故意和她吵架。她自然也没有给我好果子吃,即便成绩上有了突飞猛击,她也把我安排在后排,和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学生,而且身高比我高很多的人坐在一起。
一开始对于她这个教师,是爱戴,是拥护,然后是憎恨,想要远离。一个教师心中没有爱意,做的事情缺乏公正,人是可以感觉到这种不舒服的,并转化成恶意。我在心里想,如果不能考入更好的班级,那就离开这个班级。在她来讲,成为班主任是她谋生和职位晋升的手段,是她搞个人政治和权威的工具。
她会当着众人的面去批评一个人,表达自己的喜恶,喜怒形于色,她不顾及少年成长的自尊心,运用的是一种让人丢人的方式来展示。当众罚站批评是她惯用的手法(而这个手法,恐怕是她从自己成长经历中学来的),比如有一次考试,她把在某道总分为5分的古诗填空题里答错的同学都叫起来当众挨个批评,好像这才能代表对学生的关心,有一些同学没什么毛病,但是她会硬挑出一些,即便有些人只错了一分,她觉得这不该错,计较细枝末节,在我看来是有一些变态过分的。她带自己的儿子参观典礼,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见见世面,儿子的表现不符和她的期待,就让自己的儿子站在班级的后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责备她的儿子表现不好。可见她惯以损人自尊,批评人,挑人毛病,来表现自己的关心,以为这样可以帮助一个人成长。她常说,宁要身受伤,不能脸受热。是一个很爱面子,却也很喜欢伤人“面子”的人。
她想在自己的班级里面搞政治操作,让学生听她的指挥,按照她的意愿行事,不符和期待就是罚站,点名批评,她真的没有什么领教才能。她在选班干部的时候,她想内定,但又搞了个民主投票的形势,对投票的结果不满意,会暗地里搞操作找茬。比如我经过同学投票当上了文委,但不是她内定的人选。指挥大家排练歌曲时,她如果不满意,看人的眼神中是含有恶意的,她那种眼神中表现出的厌恶感,在许多善良的女性都眼中不会看到,是一种看不起人的感觉。
不过班级里有个女同学是喜欢她的,还喜欢的不得了,这个女生给人的感觉也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两个人倒是有物以类聚的感觉。她在品鉴作品的时候,倒是有自己的公正,比如她会把我写的文章当做范文拿去参加征文比赛,比如她会在觉得我的文章写的还不错的时候拿来当学生的范文朗读。但是她缺乏一种爱心,她会看到一篇文章写的还不错的时候,先质疑这篇文章是不是那个人本人所写。
只是她在行政育人方面,她的做法可以说是有很大的缺陷,她安安静静当个语文老师,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三)
我在最后高二升高三分班考试的时候,成绩突出获得了升班的资格,但我选择了留在原班,这是我的保守主义。当时有好多去过A班的学生最后都考得很不好回来了,另外还有一层是心理上的需要,视同学如兄弟、如情人,视老师如家长,心想已经在原来的班级待过两年了,还剩一年关键的时刻,已不想再变动,心想就算了吧。我留下来,想看看之后会和这些人发生什么,这无关最后的高考成绩。
另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发生了,对同伴产生了好感,那是一种占有欲和依赖感,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能感受到的东西更多了。然而在高中时代,在教师的视角大都没有重视同学间的友爱和情感依赖关系,考虑的是分数和升学率,考入名校的人数。而考入名校,大多数人的想法只是这背后代表的就业和赚钱的能力,而非荣誉。最后考什么样我也不关心,我只想彻底和高中断绝,逃离那里,这就是我当时最大心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个大榜什么名次。
如果这是一场战役,我是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到了最后一步,放出了最后一枪,而结果,老天其实也给了我一个现在看来比较满意的结果。
忽然感慨,如果当年我得了更好的学习资源,比如找A班老师补课,是不是就能比较快步的进入A班,不至于到了最后一年才有获得升班的资格。每次期中考试都能考的不错,可是一到期末题目题型就变了,这个时候我就难以取得理想的名次。但那个时候哪有这个条件呢,一节课300块,还要有人脉联络到相关的教师才行。2007年,我当时困难的家境怎么负担得起,他们的无能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当时的我也不忍自己做这样的事给他们增加负担,但其实却毁了长远的利益。毕竟是过去了,我只是想分析出原因,然后能够走好以后的路。
当年有个同学也没有补过课,但是依然能得到比较好的成绩。我跟他的差别是他住在县城的家里而我住校。他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县城的教育,而我是从村里到乡里再到县里。我有情感上的困境,以及很重的厌学情绪,但他是比较单纯的想要自己的学习成绩出众,比较像我初中时候的状态。
(四)
现在的我依然面临着成长的选择,成长似一条人生之路,它的长度从生命开始到生命结束。我在业余时间依然对自己进行教育上的投资,考虑是不是要出国读研,但摆在眼前的经济问题却是一个很大的阻碍。想来想去,想做的很多,但真正能在有限时间内完成的,却是很少。但我现在明白,无论做什么事情,以后遇到了困难要先问自己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这不是我想要的吗?还是我在逃避呢?就算是逃避,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很想坚定的选择自己的一条人生之路。我先是选择了一条为了生存下去的道路的,当时报理科是因为听别人说文科生不好找工作,报计算机是看这个专业热门以后能找到工作,工作中我的模式也都是基于完成工作任务为先,保证生存价值的。对于文艺,我也没有非此不可的热爱,比方说现在让我精心下来读一本书?写作?或者练歌练乐器?我是愿意做的,但是恐怕也没有多高的天赋或者能取得多高的成就。它们之所以吸引我,我想是因为它们可以传情可以寄托情感,可以消解我生活中的不愉快和悲苦。
人说文学有一种治愈能力,我多少是相信这个的,文学和音乐都有治愈能力。我是相对偏内向敏感的,所以我在情感上应该是有一种较深的表达欲望。人生中的不幸,或许都能找到某种方式去消解或者答案并最终释怀吧,我是愿意利用这些方式给予自己安慰的。这就是我的特质,在这种方式下去说虚无缥缈的理想也必然是自找苦吃,我的处事方式和个性也造成了我的时间和精力上的浪费。
这数十年,我过得都不快乐。后来认识到,人生的快乐是要自己找寻的,成长就是要学会找到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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