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郦丕庙上的椽有壮汉的腰那么粗,我自然是没有见过,沿着一片杨树林一直往东走,不知道这次远行是为了印证道听途说的传闻还是冥冥中一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总之我在路上。
我喜欢这种漫不经心的暴走,似乎身体的疲惫才能让我的心沉静下来,去跟自己进行一番对话,杨树林很快的穿了过去,微笑着轻轻拂去身上不知何时落入的鸟粪,转眼却从地上抓起几块石子,愤怒的朝天空的麻雀掷去,嘴上说着:狗日滴,弄死你。心里却想着如此幼稚的行为是否会引起旁人的讪笑,抬眼望去,除了一片片微黄的麦田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似乎并没有旁的人,平静下来,闭上眼仔细回想那鸟粪的性状,却怎么也跟麻雀的屁股对不上号,我心里明白那种鸟并不叫麻雀,叫玄黄玄谷,一到收麦子的季节就出来叽叽喳喳的叫个没玩没了,我却努力的在说服自己,不都是鸟嘛,谁还在乎这叫啥鸟,人们不都得讲究要撒口气嘛,那麻雀自然是撒气的对象。
气撒完了,就继续沿着麦田旁的小路继续前行,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拖着脚步踉踉跄跄,小学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说我是平板足,不能长途跋涉,从此不能长途跋涉在一段时间就成了我的口头禅,常年累月的心理暗示下造成了不爱走动的人,渐渐长大一些,跟着友人去郊游,发现我其实也能走,而且似乎很欢实,人就是这样,往往哪块有缺陷,就努力的去证明些什么,引以为自豪的不过是你把自己缺失的补了回来而已,于整体又何言骄傲?然而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执拗的父亲非得带着我上中学再做一次体检,一份新的诊断结果出现了,我没有太多兴奋,也懒得再对自己的自我认知来一次刷新,“我是平板足”五个字依然时不时的在脑子里飞跳,哈哈,这又能咋样,你看,我现在不是在路上,把家甩在身后二十多公里。
最终还是没撑过下一个二十公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上冒着粗话,去他娘的,歇会。眼睛却瞅着四周看看是否的确有旁的人,做人确实是挺累的,说句粗话还得看看环境,甚至还有所谓的大师来教咱们怎么说话,越学着说话反而不会说了,那就干脆不说话吧,不说话人家又说你傲,唉!总之是很麻烦的事情,歇了一会,想起了下午约的阿泽去抓鱼,狗日滴郦丕庙咋那么远,身体还没出老鸹山,算了,转身往回走吧。心里想着,兴许还能碰到在我头顶拉屎的玄黄玄谷,打个招呼应该没毛病吧……
洛滨郭道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