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里,喜欢去看叶片变色后的枫树,看了许多年才知道,那被称为枫树的,是鸡爪槭。
得知这名字时的吃惊,不亚于听闻“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枫是乌桕树,也不亚于得知让香山闻名的红叶,是黄栌。如此一看,却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霜叶用得最是聪明。可是无论如何,提起霜叶,便如说到红叶一样,都下意思地认为是枫叶。甚至,有次看到悬铃木大片大片黄去的叶子在阳光中一片灿然,便听人说:这枫叶真漂亮。好像秋天里美丽的叶,便是枫叶。何况鸡爪槭。
其实我非常喜欢这么模糊的称呼,特别是面对那些掌状深裂的美丽叶片时。至少,当说去看枫树时,总比说去看鸡爪槭感觉上要好许多。
枫,是个极之美好的字,它的美好来自于古诗词。文化的熏染最是让人无语,因完全无法分辨是那些古诗词的缘故才认为枫这个字是美好的,还是因为枫树本身就是美丽的。但无论如何,枫总是牵扯着一种情怀,哪怕曾经写它的诗词有忧愁,有悲伤,但时至今日,那些算不得美好的情绪也因出自于唐诗宋词而有了一种美丽。正是因为这份美丽,便割舍不下枫这个字,如果是鸡爪槭,就与那些情怀没了关系。
没有了那些情怀的鸡爪槭,就像没了阳光的枫。
那多年里认定的枫叶,颜色有红有黄,叶片有五裂有九裂,变色后,阳光一照,片片都绚烂。没有被阳光映照的叶子,纵然没有干枯,也有几分黯淡。太阳是如此重要,重要到如果没有它的眷顾,哪怕是多美丽的色彩都只能沉默。就如没有爱,再多姿的生命也无法绚烂:差了点睛的那一笔。被阳光映照到的那片红叶,虽然最好的日子已逝去,依然神采奕奕,鲜亮得好像对冬越来越深入的脚步毫不知情,依旧沉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不愿醒来。光与影,让一片红叶斑驳陆离,光华灼灼,如果此一刻不是它此生最美的时光,那我猜想不出,它还有过怎样的璀璨往事。
风起,叶落,好像这就是最后了,其实我知道不是,最后还远远没有到来。叶落之时,小小的新芽在枝上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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