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农历五月中旬,大姑身体出现了不适,奶奶准备好了药,让我给大姑送去。周五下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等到小表弟,一起去了大姑家。下午六点多抵达大姑家,但是却没有看到灰狗和黄狗像上一次那样出来迎接。
“大姑,你家狗呢?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啊?”二十分钟后,我一边吃着大姑热的酸汤包谷饭一边问正在准备猪食的大姑。
“和你大姑父去放牛去了,那两个死狗很会跟着人跑。”大姑一边把说一边用大铁勺把撒在猪食里的盐混匀。
晚上七点多,西山的余晖已经快消失了,大姑在牵着牛回来,灰狗和黄狗也一块回来了。灰狗见到我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抬起头看了看我,摇摇尾巴走开了,在它的意识里这大概算是个客人打过招呼了吧。此时和灰狗差不多高的小黄狗则后脚蹬地,前脚向我扑来。我正准备用手接住它两只前脚的时候,它迟疑了一下,接着把身子在空中扭了一下,前脚朝左边歪去了,嘴巴则啊呜一口咬了过来,或许它是怕我抓住它的前脚,也或许它在空中想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表弟赶着牛上山了。或许是前一天晚上晴空万里的缘故,早晨露珠大滴大滴的堆积在草叶上、玉米叶上、树叶上,阳光洒在上面,晶莹剔透,像极了传说中的珍珠。空气里夹杂着夏天的味道,凉凉的穿过鼻腔,直达肺部,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大姑家附近的山上有很多溶洞,草也长得很茂盛,牛赶到山上都都很乖,在一个地方吃上几个小时都不带换地的。我和小表弟找了一个能随时看到牛也相对干燥的小溶洞,洞口密密麻麻全是的地牯牛的窝(地牯牛及地牯牛的窝见配),闲来无事的我们趴在以上用小树枝把沉睡的地牯牛挑出来,放在手心里,看它快速的转动。
在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黄狗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被露水弄湿的毛一束一束的贴在它的身上,它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尾巴在身后友好的摇来摆去。趁我们不注意,它身子像触电一样快速的抖了一秒,甩出来的水泼了我和表弟一身。
“你个死狗,甩我一身水。”表弟一边骂一边抬脚踹向黄狗。
就在表弟抬脚的瞬间,黄狗转身刷跑出了三四米远,转过头把舌头伸的老长老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着,似乎在说:“小样,想踹我?没门!”又似乎在说:“来啊,踹我啊!”
一个多小时以后,月光洒下的露珠被阳光收走了,早上习惯吃早餐的我们独自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响声
“松哥,你肚子饿不饿?”小表弟一边无聊的用树枝敲打着旁边的灌木一边问我。
“是有点,可是牛还没吃炮不能赶回去啊。”我木然的说。
“我有早上来的时候悄悄带了打火机,下面是杨二群家的地,我们可以去偷洋芋来烧吃。”表弟停下敲打灌木的手,掏出打火机对我说。
“不会被逮到?”
“不会,你看着周围都没人,放心吧。”
我和表弟快速的跑到杨二群家的地里,用树枝刨开泥,把个头比较大的摘下来放在兜里,然后又把泥用脚推回去盖上。
“松哥,你看,你看黄狗。”我正在刨土的时候表弟突然叫我。
顺着表弟手指看去,黄狗在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正在用前脚像狼打洞那样刨土,听到表弟说话的声音,它停了下来看了看我们又继续快速的刨土。一个小土豆被它刨了出来,它将它咬在嘴里,叼到我面前把土豆放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不停地摇尾巴。
“快去刨,你刨出来的一会归你,不过要这么大的,小的不要。”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比较大的土豆给它看,一边把它刚刚叼过来的小土豆扔掉。
我说完,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刚刨出土豆的地方,又回头看了看我才走向它刚刚刨土豆的地方,继续快速刨一会泥,停下来嗅了嗅又继续刨。不大一会,我和表弟的兜里装满了土豆,黄狗也刨出了四五个,它先把最大的叼来放在我面前,又回去把剩下的最大的叼过来......
我们把土豆平摊在地上,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干树枝,点火,十几分钟后,烧土豆的香味在灌木从中间穿梭。我和小表弟看着有已经熟了的就掏出来开始吃了起来。黄狗每看到我们掏出来一个,就兴奋的站起来不停地踩着脚下的泥巴,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哈喇子有时吧唧掉在地上,但看着我们并没有给它的意思则又乖乖的坐在地上盯着我们,任由哈喇子从嘴角渗出来掉在地上。
我和小表弟指顾着自己吃,谁也没太注意黄狗,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离开。等它回来时,嘴里叼了一根干树枝,它把树枝放在我面前,然后看着我,不停地摇头摆尾舔嘴唇。
“这么乖啊,还知道去捡柴来烧火?”坐在地上的我摸了摸他的头,把刚咬过一口的土豆递到它嘴边,它轻轻的咬住土豆,放在地上,靠着我的脚开心的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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