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汉立国以来,匈奴便始终是西汉最大的威胁,然而由于早期国力问题,从汉高祖刘邦开始,西汉便始终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直到汉武帝时期,在经过近七十年的积累之后,西汉才具备了与匈奴的一战之力。因此,汉武帝在位期间,在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曾先后对匈奴发动十余次进攻,基本瓦解了匈奴对西汉的威胁。
1、元光二年(前133年):马邑之谋。大行令王恢根据商人聂壹的建议,向刘彻提出“马邑之谋”,即利用聂壹常在边境做生意的优势,假意献出马邑,诱使匈奴单于率兵入京,然后在马邑谷中设伏歼灭匈奴大军。
同年六月,汉武帝调集30万大军,命护军将军韩安国、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率主力埋伏于马邑附近的山谷,将屯将军王恢与材官将军李息率军3万从侧翼袭击匈奴粮草并切断退路,并令商人聂壹前往匈奴诱敌。然而,由于计划不周,匈奴单于并未上当,计划最终失败,王恢下狱自尽。
2、元光六年(前129年):龙城之战。“马邑之谋”后,汉匈之间摩擦日益严重,该年匈奴兴兵入侵上谷郡,汉武帝命车骑将军卫青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郡,清澈将军公孙贺出云中,骁骑将军李广出雁门,各领骑兵一万,兵分四路迎击匈奴。
四路大军中,卫青率兵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于“龙城之战”中歼敌七百余人。不过,除了卫青之外,公孙敖、李广两路皆战败,公孙贺则无功而返。汉武帝看到只有卫青胜利凯旋,非常赏识他,加封他为关内侯。
3、元朔元年(前128年)。该年秋,车骑将军率领三万骑兵出雁门,长驱直入,斩首和俘虏匈奴数千人。
4、元朔二年(前127年):河南之战。匈奴再度大举入侵,先杀辽西太守,后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劫掠百姓两千余人。汉武帝遂派李息自代郡出击,卫青则率大军直取匈奴主力所在的河南地(即黄河河套地区)。
卫青率兵出征后,向西绕至匈奴大军后方,抢占高阙(今内蒙古杭锦后旗),切断了驻河南地的匈奴白杨王、楼烦王与匈奴王庭的联系。之后,卫青率精锐起兵南下,完成对白羊王、楼烦王的包围,此战活捉匈奴数千人,夺取牲畜百余万,并成功控制了河套地区。
此战不仅瓦解了长期以来匈奴对长安的北部威胁,而且还为后来反击匈奴建立了前方基地,卫青因功被封长平侯。
5、元朔五年(前124年):高阙奇袭战。该年春,汉武帝调集十余万骑兵反击右贤王,其中卫青率领三万骑兵,自高阙出发;游击将军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骑将军公孙贺、轻车将军李蔡则率兵出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率军从右北平出兵。
匈奴右贤王根本没想到汉军能主动出击,因此根本毫无防备,结果夜间遭到汉军突袭,右贤王大惊失色,连忙带着爱妾和几百起兵连夜突围逃遁。此战,汉军俘虏右贤王以下小王十余人,男女一万五千余人,牲畜达千百万头。此战后,卫青被拜为大将军,节制诸将,位在丞相以上。
6、元朔六年(前123年):定襄北之战。该年春,汉军再度大举北进,大将军卫青指挥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及李沮六将,分领六路大军,自定襄出发,北进数百里,“斩首数千级而还”。
战后,全军返回定襄休整,一个月后再次出塞,斩获匈奴军一万多人。然而,苏建、赵信所率的三千余骑由于遭遇匈奴单于主力惨遭战败,赵信最终投降匈奴,苏建独自逃回。此外,卫青外甥霍去病在此战中率领八百骑远追数百里,斩获匈奴两千余人,因功被封冠军侯。
7、元狩二年(前121年)春:河西之战。十九岁的霍去病被任命为骠骑将军,奉命率军攻打占据河西的浑邪王、休屠王部。该年春,霍去病率一万骑兵出陇西,转战河西五国,与匈奴单于儿子交战,几乎将其生擒。之后又越过焉支山,急行军一千余里,于皋兰山下(今兰州南部)与匈奴军激战,斩首八千九百多人,杀死匈奴折兰王、卢侯王,歼灭其精锐,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等全部被俘,并俘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
8、元狩二年(前121年)夏:第二次河西之战。第一次河西之战后,汉武帝又于同年夏命令霍去病第二次攻打河西,并命公孙敖随同出征。霍去病于是和公孙敖从北地郡率兵分路进击,公孙敖因迷路未能与霍去病会合,而霍去病则孤军深入,一路攻打追击匈奴至祁连山,俘获单于单桓、酋涂王,收降其相国、都尉以下的降者二千五百人,斩获匈奴首级三万余,生擒匈奴五王,五王母,匈奴单于的阏氏及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
9、元狩四年(前119年):远征漠北。历经多次战败后,伊稚斜单于在降将赵信建议下,率部向北迁徙,希望诱使汉军深入,利用地利予以打击。该年春,汉武帝调集十四万匹战马和五十万步卒为后勤,由卫青和霍去病各率五万骑兵,兵分两路远征漠北。
卫青率前将军李广、校尉公孙敖、右将军赵食其、后将军曹襄等出塞后,探明匈奴单于动向后,率领精兵疾进,穿行千余里,与匈奴单于本部接战,单于见汉军兵强马壮,自料难以取胜,遂率精骑数百突围而走,匈奴随即大败,被歼一万九千余人。
霍去病率校尉李敢等出塞后,深入漠北寻找匈奴主力,先活捉了单于大臣章渠,诛杀北车耆王,又转攻左大将双,缴获敌人的军旗战鼓。接着又越过难侯山,渡过弓卢水,抓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并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国境内),于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一系列激战中,霍去病以一万兵马的损失,前后斩获胡虏70443人。
此战之后,匈奴就此远遁,形成了漠南无王庭的局面。
10、元鼎六年(前111年)。漠北之战后,伊稚斜单于在降将赵信劝说下,派人向汉朝请和,双方关系缓和。之后,伊稚斜单于去世,乌维单于即位,汉武帝为迫使匈奴臣服,于该年派公孙贺、赵破奴率兵北伐,但由于匈奴早已远遁,公孙贺率兵远走二千余里,却未见匈奴一人。
11、太初二年(前103年)。乌维单于去世后,其子乌师庐“好杀伐,国人多不安”,匈奴左大都尉便想要将乌师庐杀死,并派人告知汉朝。汉武帝于是派公孙敖筑受降城准备支援,后因受降城距离匈奴王庭还是太远,便又派赵破奴率军两万出朔方郡,北上两千余里至浚稽山等候动静。然而,匈奴方面的政变失败,左大都尉被杀,乌师庐又派军追击赵破奴,并最终于受降城外四百里围歼汉军,赵破奴兵败投降。
12、天汉二年(前99年)。经过数年缓和之后,汉匈之战再起。该年,李广利奉命率三万骑兵出酒泉,于天山攻打匈奴右贤王,虽然成功斩杀匈奴一万余人,但期间李广利的军队亦被匈奴大军围困,伤亡同样极为惨重。
与此同时,因杅将军公孙敖领军出西河,与强弩都尉路博德在涿邪山会合,但无所斩获。而骑都尉李陵自请率领五千步兵出征,结果李陵在“浚稽山之战”中遭遇鞮侯单于主力,李陵兵败投降。
13、天汉四年(前97年)。汉武帝征发七科谪和勇敢士以及二十余万军队分三路进击匈奴,其中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骑兵六万、步兵七万出朔方,强弩都尉路德率万余人跟在后面接应;济游击将军韩说将步兵三成出五原;因杅将军公孙敖将一万骑兵、三万步兵出雁门。
匈奴单于闻汉大军将至,急将其老弱民众和牲畜撤退到余吾水以北,亲率十万骑兵待于余吾水南迎战。李广利军至余吾水,与单于骑兵交战十余日,败阵而归。韩说所部未遇匈奴,无所得而归。公孙敖部与匈奴王贤王交战,亦不利而还。
14、征和三年(前90年)。匈奴入侵五原、酒泉,掠杀边民,两地守军皆战败,领兵都尉战死。三月,汉武帝命李广利率兵七万出五原迎击匈奴,匈奴派右大都尉与卫律率五千骑兵在夫羊句山狭备战汉军,李广利派遣属国胡骑二千与匈奴军接战,匈奴败退,死伤者数百人。汉军乘胜追击至范夫人城,匈奴四散奔逃,不敢与汉军对抗。
与此同时,御史大夫商丘成率兵四万出西河,与匈奴在浚稽山激战九日,匈奴战败,收兵退走。而重合侯莽通则率兵四万远出酒泉千余里,匈奴派大将偃渠与左右呼知王率二万余骑对阵汉兵,因见汉军兵强马壮,匈奴收兵避战。
同年六月,由于拥立昌邑王刘髆事件,李广利的妻儿遭到逮捕,前线的李广利得知消息后,为立战功营救妻儿,率兵北上孤军深入,结果先胜后败,李广利兵败投降。
如上所述,在汉武帝统治期间,在历经十余次大战之后,汉武帝虽然解除了匈奴对汉朝腹心的威胁,但最终未能得到匈奴的臣服。而且,由于连年战争,导致国力损耗极为严重,以致汉武帝在政和四年(前89年)下《轮台诏》,反思并调整自己的治国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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