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籽栗
冬季,寒风呼啸,据天气预报说今晚冷空气南下,可能会下雪。
果然,夜幕降临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不过一会儿就将刚扫过的小院,又铺上了一层白雪。
屋子并不大,书桌上淡黄色的灯光撒满整个房间。
它的情况并不是太好,已经在铺着厚毛毯的纸箱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但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对此,他即激动又谨慎,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轻易去触碰它的身体。因为他明白现在自己哪怕一个小小多余的动作可能会导致无法控制的局面。
看得出来,它已经很老了,呼吸沉重而又微弱,像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发现它的地方,是在后院篱笆墙的后面,那里布满了齐膝的杂草和许多不知道那里来的垃圾。草丛好像是一年四季唯一不会因为冬天的来临而便变少的植物。它很聪明,躲在里面,多多少少会感觉到一丝温暖,就像现在这样。
它病得不轻,疾病一直折磨着它,它时不时的会发出痛苦的叫声,更多时间里大多数都是沉沉的酣睡中度过。但只要醒来看见他,它都会轻轻的晃动着尾巴向他表示感谢。
它是一只流浪很久的白色贵宾犬,身上很干净,没有皮肤病,可以感受到它原来的主人在养活它的同时,也教会了它无论在多么糟糕的环境下,都能保持一只纯种狗的尊严。但如果不是遇到他,可能它早就冻死在过去冬天的某个夜里了。所以它对他充满了感激,哪怕他还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
他仔细看着它的目光,温柔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要知道遇到它之前,一切还只是存在于虚幻的脑海之中,他虽然无数遍努力去将它想象成现实,但很快地泄了气,因为他知道这种所谓“假想”是无论如何都是渴望而不可及的,他不想再骗自己。
可是,正当他快要放弃时,命运却意外的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彩蛋,让他为之感到惊喜不已。于是,在一番犹豫和兴奋交错后,他终于颤抖地向它伸出右手,而它似乎渴望这温柔和来自于久违了的人类友好的抚摸,虽然已病入膏肓,浑身没了力气,它依旧晃动着尾巴,费力的抬头,看着他,露出喜欢的笑容。
刀刃,是足够锋利的,因为他已经在磨刀石精心把它打磨了很久很久。
亮光一闪,手起刀落,可怜的它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却已经身首异处,笑容永远凝固在它被鲜血染红的脸上,而分离的四肢不停的抽搐着,伴随着脖颈处汩汩而出的鲜血,很快就不在动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一丝特殊的热气令人作呕。
而他,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着嘴角被溅到血渍,左手拿起血淋淋的狗头就着灯光细细的观赏,因为亢奋,他双眼放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夺走一个生命是如此的让人感到刺激。
雪后初晴的早晨,寒意袭人,银装素裹的小区里自然也就格外显得空荡了许多。
七点刚过,非常准时,住在对门三楼的女孩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背着书包慢吞吞地开门走下楼,向不远处的小区自行车库走去。
每天这个时候离开家去上学已经成了她上初中以后的固定规律。她长得很一般,却自认为是一个骄傲的公主,因为每一次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明认识,却偏要装出一脸的冷漠。在一个学校里上学,甚至是同班,女孩却从来都没有用正常的语气和他说过话,而笑容,那是更不可能的了。
对此,他清楚得很,因为说到底她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装作无视,目光中的轻蔑却是显而易见的。也知道她背地里管他叫讨厌鬼。而他言辞恳切写的情书,最终毫无悬念出现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在众人地嘲笑声和母亲愤怒的巴掌下,他终于学会了如何寻找回自己的尊严。于是,他想好了,今天要给她一份礼物,一份特殊的礼物。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把精心包装好的礼物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她的粉红色小自行车上。本来是准备挑粉红色的包装纸的,毕竟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但是鲜血迅猛渗透的效果却是他没有意料到的,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鲜血一样的深红色包装纸。
做好这一切后,他就躲在车库废弃的杂物间里。他不能走,因为他想亲眼看一看自已心爱的女孩收到这份特殊礼物时的激动场面。
同样的道理,一个艺术家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弃得到观众赞赏的机会呢?
脚步声逐渐接近,在冬日安静的早晨听起来格外清晰,而他的心也在随之跳动,节奏几乎融为一体。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开锁的声音,挪动车子的声音,感觉过去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缓慢,让他等得心焦,也局促不安。终于,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开锁盒的声音。
他尽情地享受着兔子即将离开魔术师的帽子前那最后几秒钟的刺激,接着、双手缓缓举起,微笑着捂住自已的耳朵后开始轻声倒数:“三、二、一”。
话音未落,陡然响起的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车库早晨的寂静,惊恐的号哭声伴随着车辆倾倒重重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更是让他感到兴奋不已。看来,她是很喜欢这份特殊的生日礼物,难道不是吗?他满意地笑了,为了自己那天才般的小小创意:
“ Happy Birthday!
本文章内容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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