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下的冈仁波齐雪山—来自网络图片
何谓“圣”？称孙悟空为齐天大圣，称古代皇帝为“圣上”，这个“圣”指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本领，谁有话语权，谁就是“圣”；称孔子为“圣人”，称唐僧为“圣僧”，这个“圣”指的是品德达到最高境界，孔子一生推行仁，修己渡人，唐僧一路披荆斩棘，只为求得真经，普渡世人；那朝圣的“圣”指的是什么呢？
丽江拉市海指云寺
2014年，我在丽江拉市海的指云寺，第一次接触藏传佛教。藏传寺庙和禅宗的寺庙很不一样，色彩浓烈，红墙，白墙相间，拉满经幡，寺庙前的那条路，砌满了长长的佛塔，那天，指云寺刚好举行法会，热闹而肃静，我第一次见到着红袍的喇嘛，看到了虔诚的教徒在佛堂前磕长头，我们坐在旁边，看喇嘛们诵经，非常隆重，他们每个人左手拿鼓，右手拿着金色的大弯钩，念到某一处就会齐击鼓，气势恢宏。
指云寺门前的佛塔
那时候我刚实习完就去云南，一边在青旅打工，一边旅行，当时工作未定，却怀揣稚嫩的梦想，偶尔也会迷茫。有一天我去丽江古城普贤寺，当时寺庙似乎不开放，然后我询问一位喇嘛可否去佛堂拜一下，他欣然应允，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出家的念头，然后那位师傅笑着问我，为什么要出家？我答不出来，我心里当然有答案，我是在逃避现实，其实与红尘俗世的牵绊还千缠万绕，师傅也看出来了，后来他把一些藏传佛教的资料送给我，可惜我觉悟低，到现在也忘了遗落何处了，我记得当时我在佛前很虔诚地许愿，求到了一支上上签，签文也忘记了，但是给当时前途未卜的我很大的鼓励。我是一个无宗教信仰的人，但是我习惯旅行遇到寺庙就会去拜，也许是出于一种自我安慰的心理吧。
郎木寺
这些年，西藏太火了，318国道到了夏天，连自行车都会堵，这些人里，有为了感受信仰文化的游客，也有虔诚的信众。2016年，我到甘南拉扑楞寺，真正感受到了藏民的虔诚，我能理解修行的喇嘛这样清苦地礼佛，但是我想不到那些藏民也如此虔诚，基本上人手一窜佛珠，每天在拉扑楞寺的转经筒长廊那里，一天几百圈的转。去郎木寺的时候，山坡上有一座小房子，窗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门前放着三块木板，虔诚的老藏民在磕长头跪拜，还有人在一遍一遍围着房子转，手持佛珠，念经，一遍用手抚摸着着墙上的木头，我发现那几块常被抚摸的木头都已经光滑如玉。
为什么要去朝圣呢？看完张杨拍的《冈仁波齐》我懂了，我几年前看过这位导演拍的纪录片，他拍过《束河古镇》和《大理》，他的纪录片用挖掘的角度完美地还原人文本身，这部新片也是如此。
《冈仁波齐》剧照
电影有两个画面让我哭了，一个是他们刚开始朝圣的时候，拖拉机到了路边，他们就猛然磕下长头，还有结尾在茫茫雪原里，那几个细小如黑点的人的朝圣画面。人生而渺小，人也生而伟大。用这座神山来命名这群人的朝圣之路最适合不过了，他们一行人，一千多公里的路都是用磕长头来完成，从春走到冬，高原的冬天特别漫长，他们经烈日，遇暴雨，历风雪，却从不止步，他们的物质生活贫乏，精神却如此富足！我突然明白朝圣的“圣”是指内心的祥和、安宁，他们求的是自己这一世的顺遂，下一世的安康，求的是父母子女的福报，求的是世人的安宁。也许正如别人说的，对于这些虔诚的藏民来说，生活是朝圣，朝圣也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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