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海伦·凯勒(Helen Keller),她一岁多的时候脑充血,导致她又聋又盲。她被林登·约翰逊总统授予“总统自由勋章”,大家说她是一个伟人,一个能与拿破仑媲美的人。
中国演奏家,吴晶,一岁起便因病致盲。她的自传《我听见这世界缤纷》给无数人带来了震撼和启发,她被誉为中国版的“海伦·凯勒”。
海伦·凯勒和吴晶都是盲人,对于耳聪目明的我们正常人来说,是很难感受和体会到命运对待她们的剥夺。海伦·凯勒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她在文章中问过许多男人:“你太太的眼珠是什么颜色?”男人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我没有留意。”她问一个刚刚从河边散步回来的人:“树叶是什么颜色了?”散步回来的人的回答是:“啊,我没有看见。”
我列举这两个人的例子,目的是在提醒我们写作之人,要珍惜光明,好好地使用自己的眼睛。写作的素材来源于生活,所以我们需要“观察”,观察就是多看、细看。写作的人跟不写作的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对人、对事总要多看一眼、细看一眼。
有一年,我去黄山游玩,爬到半山腰时,看到一位老爷子正面对着眼前的山峦叠嶂作画。他画的是真的好,山是有棱有角,树是傲然挺立。我感觉,比我当前正对着,看到的实景还要美上几倍。我问他:“老爷子,您从哪儿来?画的为何这么美?”他微笑着回答我:“我从苏州来,我走到哪儿就画哪儿,刚刚画完苏州,现在来画黄山。只有多看、细看,才能画出大自然的美。”
人有五种感官:眼耳鼻舌身,分别对应: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它们都可以归入“观察”一类。
视觉,就是多看、细看。
听觉,能够接触到的世界广大而丰富。欧阳修说,秋天是可以听见的。韩愈说,春夏秋冬都可以听见。广播节目制作人说,生老病死都可以听见。听,在古人的诗词里面特别有意境。比如,“闲花落地听无声”,好像落花无声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顿时觉得落花不是落花了。“留得残荷听雨声”,你看,留下的残枝败叶,成了垃圾,一个“听”字却使它像个乐器,有了价值。爆竹声,告诉你新年到了。钟声,告诉你客船到了。
味觉,是可以捕捉灵感的。“客去茶甘留舌本”,客人来了,泡好茶招待,好茶的滋味,喝进嘴里有点涩、有点苦,喝下去以后是甜的,甜味留在喉咙和舌根,叫作“回甘”,甘比甜可要高出一个档次的。听说汪曾祺先生,凡是他写的东西都可以吃,凡是吃的东西他都可以写,他能把寻常吃的野菜、萝卜写成美食,也写成美文。
触觉,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我们认知环境的一种能力,自然成了文学素材的一个来源。老豆腐、嫩豆腐,还有结过冰的冻豆腐,都是豆腐,触觉不同。春天到了,一夜春雨,对门的山绿了,也膨胀了,早晨打开门,只觉得这门是青山推开的,“两山排闼送青来”。山有攻击性,花也有攻击性,天暖了,花香浓烈,可以“袭人”。这都是触觉的美。
嗅觉,是指花有余香,酒有醇香,人有气味。每一种气味都有可能拥有一种独特的记忆。“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这痕迹是他的气味,你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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