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咿朵朵
这几天读大兵的《我不》，惊到我了……
白玛的飞毛腿【上】1
关于徒步
当我读到喝了酒的白玛龇着牙就是不上车，原因是大兵请他吃了饭，他不想让大兵再破费了——省下油钱。他完全可以徒步回去。我暗想，58分钟的车程，他要徒步？
白玛活了22岁，一直都在徒步，他如果去徒步，能秒杀全中国的户外俱乐部。
白玛全名白玛列珠，门巴族人。
位于西藏林芝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拐弯处，白玛就住在这里一个叫墨脱的地方。墨脱是西藏的西藏，高原孤岛，当年那里的公路最虐，像老天爷专门造出来耍人玩儿似的，路搁在喜马拉雅断裂带上，地震不来则已来则翻天覆地，加之多云多雨，于是塌方也密集，泥石流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那时白玛是个小背夫，传说中的墨脱背夫，门巴语里背夫叫“容巴”。容巴背货用脑袋背，藤带子勒在脑门上，走得再累货不离身，他们什么都背。物资、行李，偶尔也无奈地背起某些累哭了的大活人，给人当腿。
墨脱正式通车是很后来的事了，全中国最后一个通公路的县。
墨脱公路通车之前，出入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翻多雄拉雪山，另一条是走嘎隆拉雪山，两条路皆长达一百多公里……多少人万里迢迢慕名而来，但永远留在了这条路上，坠崖、雪崩、塌方、迷路或失踪，客死他乡。
殒命此路的荣巴，更是不计其数。
白玛的大哥跟着爸爸当背夫摔死在了塌方区，像许多摔死的容巴一样，关于大哥，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每个人的起点不同，有的人12岁就可以出国留学镀金，有的人12岁是为了读书而当背夫。
这就是白玛，他从12岁开始当背夫，他的“徒步训练”由此开始。一个背夫负重80斤，成千上万的物资，就靠他们的一双腿，这就不稀奇了，白玛的飞毛腿就是这样练成的。
关于揽活
12岁时，白玛就能背50多斤，体能已接近成人，起初独立拦活时，他没经验，问那些旅行者，“你们需不需要民工？”旅行者反感坏了，觉得不浪漫，说应该叫向导或背夫。
游客少背夫多，像白玛这样的年纪小的几乎抢不到什么生意，有时候好不容易碰见几个游客，头天说的好好的，转天早上就爽约。对方的理由颇具正义感，你未成年，雇佣你犯法，你这种现象需要曝光。
白玛急得快哭了，白玛用生硬的普通话辩解，“我们这里穷啊，没有什么成年不成年，我们全家人都在帮我挣钱，我如果不一起多挣些钱，将来没办法继续上高中上大学，弟弟妹妹也没办法上学。”
争执了半天，那些人最终雇了他，但只给了成人背夫2/3的工钱，理由还是他未成年。原来那些义正辞严，全他妈是为了杀价，那些丢尽内地人脸的套路。
那时的白玛是质朴的，他不懂这些。他还傻哈哈的卸掉黄军胶鞋，抬起脚掌去证明，你看，全都是猛囊(茧子)，走多远的路都没问题。
有些雇主认为，既然花了钱就要花的值得，并不体恤白玛还是个孩子，某些所谓的背包客，把白玛当超市的购物车用，塌方区看见破石头，非说是化石，硬塞进包里；原始森林看见烂朽木，硬说是珍贵木材，又给塞到包里。
白玛呼哧呼哧喘气，拉犁的牛一样往前拱着。
他们自称有徒步经验，他们热爱大自然，他们空着手走着。
旁边是个13岁的当苦力的孩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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