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清早的缘故,通往县城的班车里十分安静。
半途一个让人看不出年纪的人匆匆上了车,瘦小的身子拎着个小行李箱,不等人细细打量,他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他个子不大,说话却像是吼出来的。上来的每个人他都认识,二嫂、三叔,亲切的称呼总是伴着他爽朗的笑声,一直在清晨安静的车里回响了很多圈。他笑的很开心,可他的朋友们却不似他这样喧嚣,总是低声的似有似无的回应着两句,他却仿佛浑然不觉,仍旧自顾自的笑着。
慢慢外面的初阳缓缓升起,穿过树叶带来几丝绿阴,斑驳的阳光轻轻的拍打着车窗。整车人都独自看向窗外,那个人也抬头看着摆动的树叶,沉默不语。
后来下了车我与他顺了三分钟的路,听他跟别人聊天才彻底知道了她。
他是我们隔壁镇的上门女婿,努力大半辈子,今年春天终于把给儿子结婚的新房盖好了,儿子却喝农药独自走了,家里除去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子相依为命,生活艰辛,不得已他拖着老迈的身子去天津打工。
他笑着跟旁人说:“早知道这小子这样,我就不累成这样给他盖房子了。”说完笑了两声,剩下他旁边的朋友叹息。
还记得初阳照在他的脸上,他在那趟车上笑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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