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瞧着门外这些人……”
老郭垫脚瞧瞧,这些人怎的瞧着这么眼熟?
秋风凛冽的北京大街,黄包车塞满郭家班门,门外没买到票的人还在不住观望。
“那不是黄大娘,林员外还有他家媳妇儿……”
老郭老于楞了半晌,终于是认出了大家伙。这前前后后也有二十年了罢,这些个熟人儿也都老了。
怪不得大家都等在门口,班子有规定,票卖完便是不能再进班子看戏。
包子是到北京才来的园子,他们便是天津的老邻居,不认识也是正常。
两人紧的出门去迎,可别冻坏了大家。
“郭班主!”
老乞丐又比从前憔悴几分,后来他去林员外做了工,也就不用日日挨冻了。
“郭班主”老乞丐老手上又多了褶子,颤颤巍巍拿出手里手里的钱。
“大家伙早就听说你在北京落了根,如今又开这相声大会。这可是大事,这不凑着钱就来了。”
“这小伙子非说票卖完了,不让进。我们这大家都是天津老主顾,可也不行。”
黄大娘眨巴眼睛,也等不及开口。
“是啊!可这票价也涨得高,我怕是看不了。”
“郭班主,二十几年,一直记得能再听你说段相声!”
……
你一句我一言,实在也该想个法子。
老郭犯了难!
“那头可开着?”
“开着!”
幸好是拈花楼今日也城了郭家班,不多就是娃娃们左右跑跑。大家伙既是来了,就去新馆子看看便是。
今日里开了两个园子,这边演完便不停脚向那边走着。老郭今日里免费请天津的邻居们瞧场相声。
小辫儿早早等在后台,一刻也歇不住脚。他已经等了五月,终于今日又可再说一段。
人未见,声先出!
大家伙听这嗓音熟悉,可又多些风骨。
这手,熟!
这身板,纤细绰约!
一副翩翩公子样,双手御子板。
开口便是掌声雷动。
“这是辫儿啊,辫儿回来了!”
“是啊,是啊!”
着实,即使他一试嗓,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风姿。哪怕刀山火海,能听到他开嗓,也叫人奋不顾身想去听一段。
蛰伏五月,一开嗓,台下泪目,就连九郎也忍不住抽抽搭搭。
还是老样子,一曲终。先自报家门,是规矩不能改。
“大家好,我是郭家班的相声演员张满月。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杨九郎!”
才鞠躬,台下拥趸眉眼都相熟。天津大家都来了,给过艾窝窝的黄大娘。
一逗一捧间,比从前更是娴熟。
九郎捧了台下,也捧乐了角儿。他忽然愣了神。如此久了,角儿日日愁眉不展。今日他终于是笑了。
窗外烟花忽然相映,可世间万盏烟火 ,都不及他此时舒眉一笑时这般绚烂。
末了,两人鞠躬下台,可掌声却久久还留着。
终于又回到那个刚刚演完,冲下台大声告诉大家自己叫张满月的娃娃。
“师父!”
小辫儿九郎下台就直奔后台来,他们等不及要见师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