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里的凉亭总能给人一种凝神静气的舒适感,老旧的红漆上攀爬着错杂的藤蔓,借着不远处的路灯能看到飞舞的蚊虫,草地里的生物在可以尽情的蹦跶,稍稍等候就能让人成为一盘鲜美的食物。其实留心观察,同一个地方的凉亭基本上都会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建筑师怕将来约会的人认错了地。不过说真的,谁又会去记这些,大抵也只是散步休息之地。
楼上有盏灯灭了又开,开了又灭,几次之后终于暗下去。他在晚饭后实在撑得不行,决定出门走走,晚上做饭没控制好量,诚然放米的艺术就跟草地上的路基一样,一步娘炮,两步扯蛋。许久没有在晚上出门,这让他惊讶原来和白天也没什么不同啊。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为了消化肚子里的食物,其他的本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他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刷了几条微博,看了下朋友圈。象征性的发一条信息,转载到了几个社交圈里。“夜太美 尽管再危险 我也要一个人闯一闯” 配图北极上的星空。点击发送之后,迅速的把手机锁屏,收好,生怕被人抓个现行,看到有人装X啊,好刺眼。
他想在起校园散步的时候,人人都会去的地方就是田径场。开阔,视野极佳,大大的射灯下影子被拉伸变成各种形状,有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气息,晚上嘛,夜色的保护总会让人踏实。每次来都有不同的心情,唯独不像现在。看来年龄也是会在暗中雕刻心里的自己,那懦弱又脆弱的身影,总在脑海里浮现,想要抓住的却不敢迈出步子,面对自己心里渴望的,却学会自我催眠,什么我不感兴趣了、那是幼稚鬼才会去做的事情,教育起自己来一套一套的不留一丝痕迹,永远以为自己特立独行,其实忘记了也许,自己只是一只猪而已,应该说米都放多了,能不猪吗?
拿出手机刷了几下消息,没有任何动静,想想又顺手把那条消息给删掉了。一边走他一边摆弄了一下右手上拿着的一封信,嚯,好家伙,下楼散步还带着送信的。他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不会说话,紧张的时候,大脑可以迅速的构思各种情况,一路演算,就像一个二叉树,可以无限的分支下去,以至于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遍历所有的可能,也改变不了不开口的事实。他看着自己心里那个幼稚的小人,越来越膨胀,自己也迷失了,有一种伤是想着改变,却被自己击倒,不曾勇敢的站起来,或者倒下就索性躺着了吧。应该还没有形成健全的人格吧,害怕失去才拼命的去联系,害怕面对才拼命的去寻找,寻找什么呢?寻找让自己不那么脆弱的心里支撑和安慰,做不了自己的主,注定是不能跟另外一个人正常交流的吧。
走了很久,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凉亭,突然他就想去坐会,走近才发似乎还有其他人,不忍破坏别人的氛围,悄悄的又到回了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的人对待感情会选择逃避问题与伤痛,更会忽视对方的疼痛。然而没有一种痛的相互性来得像感情那般旷日持久,伤害对方的人最终会被自己的愚蠢刺痛,就像拔河一般,握不住的总比用力抓紧的要痛上一些。他没有选择往家里走,而是走到另外一个地方,也有草地,凉亭,高楼。到其中一栋楼下信箱站住,他把信抚平开来,知道自己在做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他想了又想,放进去还是不放进去呢。万一没看到?亲手拿给她?要不还是别放了吧,影响别人心情。你又不是别人怎么老替人家想怎么处理呢?算了,算了就放这里面。啪嗒,信封顺利投入信箱。心里也有一瞬间的踏实感。迈着步子也变大了起来,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凉亭里听到的两人的一段对话。
“我吃醋了!你不能跟别人也像跟我一样的说话!”
“好的好的,我发四,以后就只对你一人这样说!”
他当时就想告诉那小子,男孩子说话,要说到做到啊。
折返路上,突然想起还有吃完没洗的碗,不由得步子加快了许多。信也其实很简单,除开一段铺垫和烘托比喻,就一句话:如果你没别的事,晚上一起去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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