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歌一曲话离别
聚餐地点就在县城广场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也不知道谁这么会选地方，竟然挑中了整个县城最上档次的，虽然师语曾经好多次经过这个酒店，但正儿八经地进去消费，这还真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今天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出她那一份。
师语推开包间门的一刹那，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向她扫了过来。
阮一丹最先喊了一声：“阿语，快过来坐这边，就知道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虽然来得晚了一些，怎么样，杜子？”
坐在阮一丹邻桌的杜子然揉了揉自己的左肩：“哎呦喂，姑奶奶，你轻点拍，下这么重手是打算把我这条胳膊给卸下来吗？”
“我卸你胳膊干嘛，就你那熊样，还想坐我旁边？愿赌服输，是爷们的给我爽快些！”说着阮一丹又使劲拍了一下杜子然之前被她拍过的地方。
师语坐到阮一丹旁边问她：“你们赌什么了呀？”
阮一丹没说话，只是得意地朝着杜子然笑了笑。
“师语，你刚进来时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
师语看着杜子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更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啊？请问你在说什么？”
“意思就是师小姐你的出现可能会让我一会儿直接喝到趴下，本来对于我家亲爱的今晚旁边的位子，我是志在必得坐定了，可谁能想到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师语今天晚上竟然会大驾光临，师语啊师语，我上辈子跟你是结了什么怨，结了什么仇啊，你怎么三番五次地坏我好事呢？”
杜子然说完这番话便做掩面低泣状，师语莫名其妙地问阮一丹：“阮阮，他没事儿吧？”
“他呀，打赌赌输了呗，没那金刚钻，还硬要揽这瓷器活，都跟他说了你今晚会来，可他偏不信，非要坐我旁边给你留的位子，然后我俩就打赌了，你不来，他可以过来坐这儿，你来了，那他今晚就必须连喝五大杯啤酒。杜子，看到了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的重要，我相信阿语是不会放我鸽子的。”
“你英明神武啊，不过杯子能不能换个稍微小点儿的，这也太大了吧？”杜子然看着手边这个貌似大喇叭的长酒杯，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想换杯子？可以啊，要不你先去前面给大家跳个肚皮舞来助助兴？”
听到阮一丹这话，杜子然立马转身二话不说的连喝了五大杯啤酒。
师语看完阮一丹和杜子然的这场闹剧之后才环顾了一下整个包间，目测包间大概一百平米左右，唱歌吃饭一应俱全，难怪要价那么高，师语想要是有钱的话，她也愿意天天来这儿烧钱。班里三十几个人基本上都到全了，就像阮一丹说的那样，秦向阳确实不在，师语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受，庆幸？失望？貌似后者的分量更重一些。或许是因为高考刚结束，包间里的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很难从他们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离愁别绪。
以前师语常听人说无酒不成席，今天可算是让她见识到了，就连身体一向不太好的阮一丹在酒桌上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喝起酒来有模有样。
从没喝过酒的师语在杜子然他们的起哄之下，万般无奈地喝了两杯，虽然区区两杯啤酒不至于让人喝醉，但足以让从没喝过它的师语头昏脑涨、两腿虚浮。
他们这边还在一个劲地劝酒、敬酒，那边已经有人开始撕心裂肺地唱歌了。
杜子然一把推开阮一丹另一旁的陈炜，然后坐下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连干了三杯，一脸傲娇地望着阮一丹：“怎么样，够爷们了吧？”
阮一丹没搭理他，只是非常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在师语看来，此时的阮一丹简直是无声胜有声，因为她的那副神情就是在问杜子然：“你没病吧？”
“你别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呀，我只是想请你赏个脸跟我合唱一首。”
“那你直说不就得了，害我以为你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
“你真愿意赏脸啊，看来我杜子然的春天就要来了。”杜子然乐的两个眼睛都变成两弯月牙儿了。
“我也很想赏你个脸，可是高中这三年你有听过我唱歌吗？如果我待会儿真唱了，那你今晚铁定会做噩梦的，所以为了你好，还是请别人来跟你唱吧，我相信你就是随便在这儿拉一个人，都比我唱的好。”
杜子然看着阮一丹一脸的严肃，仍然不死心地纠缠着：“没事，我今晚没打算睡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噩梦。”
“杜子，我这次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听我唱歌会要了别人的命的。”她转身瞄了一眼正看着别处的师语，低声说道：“这样吧，咱也不用四处找人了，就让阿语跟你唱，虽说我也没听过她唱歌，但她声音那么好听，相信唱歌应该也差不了。”
阮一丹的提议似乎给杜子然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差点没被自己刚喝进去的水给呛个半死，随后瞪大眼睛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让师语当众唱歌？行，你要真有能耐让师语一张金口，我自当奉陪到底。”
阮一丹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有什么难的，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推上去不得了，看我的。”
因为刚喝了酒的缘故，师语正双眼迷离地看着面前的同学唱着，跳着，闹着，此刻的包间一片嘈杂，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闹市，耳畔一直嗡嗡作响。
“阿语，走，咱也唱歌去。”阮一丹起身拉了拉师语。
“怎么了？你刚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师语把耳朵往阮一丹旁边凑了凑。
“我说咱们也去前面唱歌吧。”
“你去吧，我刚才喝多了，有点头晕，而且我也不会唱歌的。”
“现在不会唱没关系，待会儿站到前面拿起话筒后你就会啦！”
师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阮一丹推到那么多人面前的，因为刚喝了酒，所以就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等她回过神时，站在旁边的人已经从阮一丹变成了杜子然。
她刚要回到座位上去，便被杜子然一把拉住了：“师语，同学三年，别这么不给面子呀，那么多人看着呢！”
师语环顾了一下周围，突然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俩身上，这让她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杜子然，低声说道：“可我不会唱歌呀。”
“没事，我也不会，反正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索性我俩就一起丢一次人吧！”
或许是因为酒壮怂人胆，或许是因为杜子然最后的几句话，师语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唱了，那是她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歌，不过幸好，杜子然挑了一首她私下经常哼唱的广岛之恋，他们两个很顺利地唱完了整首歌，而且似乎唱得不错，因为他们唱完后赢得了一阵非常热烈的掌声，但随后又是一阵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师语窘迫地望了望正对着她的阮一丹，向她发出了一个求救的信号。
阮一丹看着前面羞红了脸的师语，拿出了她班长的架子，大喊一声：“抱什么抱？有什么好抱的呀？直接亲一个得了！”
她的话引来满堂哄笑，紧接着又是一阵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阮一丹这家伙今晚接二连三的把自己给戏弄了，师语只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这个罪魁祸首却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依旧跟着众人瞎起哄，好在旁边的杜子然及时地拉着她回到了座位。
“阮阮，我要跟你割袍断义，我要跟你绝交，你刚才怎么能出卖我呢？”师语说话时装作很生气的故意没看阮一丹，只盯着面前的酒杯。
“哎呀，阿语，别呀，刚才你朝我眨眼睛，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一把呢，你俩在前面唱歌时望着对方的眼神简直是羡煞旁人啊，古人都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是吧，杜子？”她说完后便朝杜子然暧昧地眨了眨眼。
“亲爱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呀，我怎么会放着你去抱别人，去亲别人呢?”杜子然表情浮夸地靠在了阮一丹的肩膀上，不过还没靠稳当就被阮一丹一根手指头顶了回去。
“死开，你当我瞎呀，请问刚才放在阿语腰间的手是谁的？”
“呃，不会是我的吧？我有吗？”杜子然尴尬地偷瞄了一眼斜对面的师语。对于阮一丹说的这些，师语是真没有发觉，刚才站前面太紧张了，她只能一个劲地盯着歌词，现在听阮一丹这么一说，她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是你的是谁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过说真的，你们刚才唱得真不错，尤其是我家阿语，平时闷葫芦一个，没想到这唱起歌来简直是一鸣惊人啊！”阮一丹拉着师语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刚才的歌声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勾走。”
师语一把推开她：“去你的，下次再敢像刚才一样捉弄我，到时我真让你魂魄分离。”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下次换你起哄我。”
师语指了指包间外面，说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你去不去？”
“我刚去过了，洗手间这儿就有啊，干嘛要跑到外面去？”
“我想顺便透透气。”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师语觉得自己此刻的脸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
“那我陪你再跑一趟吧。”
师语赶紧把阮一丹刚要起来的身子给压了回去：“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地反省反省。”
“真不用我陪吗？”
“真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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