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三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就问郑义来历。郑义随口答道:“老夫姓龚,名之平。到白云镇上来,是久闻这里有名贵药材,就想贩回家乡去赚个糊口钱。”
王十三拍手叫道:“好啊!好啊!龚老英雄,咱们这是有缘呢!你是生意人,我也是生意人。您到白云镇上来,遇上我您是来着了。好,你需要什么药材,包在我身上,保您满载而归,发大财。”
郑义佯喜道:“哦!这么巧!王兄也是专做药材生意的?”
王十三:“不,我不只是做药材生意。只要白云镇有赚钱的买卖,我都会参与的。比如那酒楼饭堂,他们需要的珍奇食材,无不经我王十三之手。哈哈,我王十三的人缘也是因此而来的。”
郑义:“幸会幸会。真是走运,我初来贵地,就遇上王兄这等风云人物。看来,我这趟生意是有的赚了。王兄,不过我仍好奇,龙凤宴庄究竟是何背景,两个跑堂的伙计就可以随便动手打人?”
王十三“哈哈”一笑摇摇头道:“伙计?龚兄,你看错人也。那刘氏兄弟可不是跑堂的伙计,而是都有身份的人。”
郑义奇怪道:“有身份的人跑堂端盘子伺候人?他们是什么身份?”
王十三:“这家龙凤宴庄的主人是镇南王世子丁征西。而这个世子脾气很是古怪,对他身边的保镖稍看不顺眼,就罚他们到宴庄里当伙计,抹桌子端盘子。刘武、刘奎兄弟俩正是他的两个保镖,已被罚在这里做三天伙计了。今天遇着龚兄,他们大概是想拿你出口气,结果又撞在了钉子上。哈哈,活该,活该,他们活该,有眼不识泰山。”
郑义道:“他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坏了名誉?我看他们不像第一次。一个酒楼里竟然还有机关阵法,绝对不简单。”
王十三摇头叹气道:“龚兄有所不知,这白云镇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王法鞭长莫及,所以在这里实力成了生存之道。这里的实力,不只指谁的拳头硬,还要有八面玲珑的心机和逢山有人开路、遇水有人架桥的人缘。不然,寸步难行。实言相告龚兄,能来白云镇平平安安的,要么有人引荐,要么艺高超群。不然,别说来这里能发财了,就是性命也未必能保得住。”
郑义:“哦!这里如此险恶!”
王十三:“是啊!在这里混得开,天堂;混不开,地狱。龚兄此来白云镇,不知受哪方贵人引荐或拜哪方大佬码头?”
郑义道:“我只是慕名而来,到这里两眼一抹黑。不遇王兄,我还不知东西南北呢!”
王十三侧身向郑义抱拳一礼道:“龚老英雄果然是艺高人胆大。龙凤宴庄,就凭你斜刀挫敌那一式,我便知老英雄是武功盖世。有朝一日,老英雄在白云镇扎足立根,还多望觑顾小点一二。我这厢先谢过了。”
说着话时,王十三一揖到地。郑义见他如此,心道:“难怪他在白云镇能吃得开,人人给他面子,原是这等机智圆滑,凡事留缘在前头了。”他慌忙还礼道:“王兄言重了,我更需要你的关照,该谢您才是。”
王十三哈哈一笑过,道:“互相关照,互相关照。敢问龚兄眼下欲向何处?请让小弟做东请您一问,酒后再去可好?”
郑义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不必了。先前到他那宴庄里去,原是求一顿饭食充饥,不料倒让他弟兄两个气饱了。王兄先言白云镇这里险恶,我打算生意不做了,早早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王十三急道:“别别別,龚兄,你没遇着我,随你怎么样。既然遇着了我,让你空手而归,那就是兄弟我的不是了。今天,我正好有一批山货要接出来,请龚兄随我走一趟。那是,珍奇药材随您挑,价格随你定。因为我大有仰仗你处,万望不要推辞。”
郑义奇道:“仰仗我处?我如何帮得上王兄之忙?”
王十三:“唉——实不相瞒。因为我这批货出山,必须要走极险的路。没有好功夫的人手,还真走不得那样山路。今日我去龙凤宴庄,就是去央求镇南王世子能借用我几个人手。可事有不巧,世子带人被钦差大人点去听差去了。我正犯愁下楼呢,就见刘氏兄弟在你手下吃瘪,原来是盖世英雄到此,有您一人助手胜他十人百人。所以小弟才极力与您攀结。万望龚兄成全小弟,事成之后必有厚报。”王十三言毕,连连作揖。
郑义对王十三的请求未置可否,待王十三把话说完了,就疑惑问他:“钦差?白云镇竟然还有钦差?”
王十三苦笑一笑:“不然怎么说白云镇的江湖水深呢!这里既有江湖,也有庙堂。江湖庙堂,庙堂江湖,怎能不险恶呢?这里不但有钦差,而且是长驻。”
郑义:“钦差长驻这偏远镇子干什么?”
王十三:“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呗。都因为这神吐山里物产丰富,应有尽有。朝廷获悉此情之后,便派大军守了这山上山下所有路口。而且颁布法令下来,神吐山的一叶一草,非经官手皆为走私。可是,经了官手的买卖,也只有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利了。江湖人哪个肯甘心?嘿嘿,兄弟不才,就是不甘心人之一。龚兄,随我走一趟,我保你发大财,只此一趟,十年吃喝有保障,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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