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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的父亲--九如(一)

冬子的父亲--九如(一)

作者: 逸凡呓语 | 来源:发表于2019-07-11 09:50 被阅读0次
    作者:冬子

    “如山、如阜、如陵、如岗、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松柏之荫、如南山之寿”。冬子的父亲名“九如”出至《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天保》。看来冬子的祖父相当疼爱这个儿子的。在父亲节这天,冬子有感于诸多有关父亲的文章,决定把对父亲的情感和记忆记录下来。让下一代,知道他们"根"的故事。

    --父亲的幼年--


    父亲七岁丧父,他同祖母相依为命,我伯父大父亲十几岁,当伯父立足社会时,我父亲便進伯父店中做学徒,从帮助做家务和端茶送饭,到端屎倒尿,兄弟俩完全成了师徒关系。没有了与大哥的亲情,有了师父对徒弟的严苛,祖母肯定心痛父亲的,可在"长子如父"的旧社会,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啊!爸爸日子过得委委曲曲,过着"卧薪尝胆"的生活,⋯父亲与大伯的情感裂痕已经深植父亲的心中。

    父亲天性聪明,憑他几年私垫功底,竟能通读唐诗宋词,熟读"东周列国誌"家中木刻版精装书很多⋯,"琴棋书画"除琴不会外,棋画书法均可。

    父亲极其善良孝顺,当我祖母病危时,他要割手臂肉煮了给祖母吃治病,(感动上蒼,保佑祖母)。后被父亲的舅父阻止。祖父去世后,父亲的舅舅成了母子的依靠。听父亲说他不慎掉落水井里,舅舅帮忙捞人,把绳子捆在自己腰处,众人放他下井,他用脚在井水中寻找,嘴中喊道:"阿伢阿伢!你要活命快抓住我的脚⋯⋯。

    --父亲的婚姻-- 


    父亲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伯父物色了一位时髦小姐,旗袍妖娆,咽脂口红,父亲目瞪口呆,心想是大哥用美人计,想拴住自己吧!果断回绝,称没能力养活美人,父亲另请媒人介绍,在东门外某糖坊的大千金,时年17。父亲去踩点相看,只见简朴的姑娘,抱着弟弟在把尿尿,⋯一眼认定这姑娘是能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外婆家不算太富裕亦可称小康,看不中我父亲,几经波折,父亲又向外婆承诺诸多条件⋯⋯(省略)。终于我娘成了爸的新娘。父亲孤寂又痛苦的心顿即有了归宿,新婚之夜父亲向新娘倾诉衷肠,新郎新娘抱着哭成一团,从此幸福生活开始啦!⋯我娘瞒着外婆,抽出部分私房钱,(旧社会的女人同现在痴女人一个样)作事业的启动资金。从此父亲摆脱了大伯的束缚,开启自己独立的人生。

    --日侵华战争,逃难篇--


    父亲婚后幸福生活,转眼已生下我大姐"貞"四岁,大哥"松"二岁,母亲腹中蕴育着我二姊"仁",但災难开始降臨了,要打仗了。

    一九三七年爆发了日侵华战争,北方大面积国土被日本军占领,日军势如劈竹直下南方。百姓开始大逃亡。我父母和父亲的好友王伯伯相约准备向内地逃。父亲把家中的货物,都运往我母亲的外婆家(乡下)储藏,待日后逃难回家重振家业,我外婆家人,都去乡下躲避。大多数百姓向农村躲藏。有的人家子女多的,希望有人收留儿女带其逃难,以保全性命⋯,(唉!谁知道外逃安全,还是去乡下躲避好呢?)一位吕姓人家打听到我父母准备逃难,愿将时年八岁(或许九岁)的女儿送给我父母,父母遂收养了她。从此我家又多了一位大姊"祥"。祥姊的任务是,一定要照顾好二岁的大哥,和时刻一定一定不能离身的一条破旧的小孩包被。

    父母一家五人,王伯家四人,开始踏上逃亡路。前途茫茫,路在何方⋯。

    --路遇强人--


    两家人决定取道水路西進,包租一只船从太湖進入长江,计划到大轮碼头,改乘大轮,向四川進发。小船白天划行,夜里上岸進农家借宿,吃顿飽飯,带足第二天的干粮,二个孩子,怀着孕的毌亲,不能锇着呀!(真不知当时是如何度过的)终于有一次上岸歇脚时,遇到了太湖强盗,命令交出"马路钱",父亲及王伯的銭都乖乖拿出来了,幸好强盗只要钱不索命。(命在就有希望呀) "阿啊!没銭了怎么逃呀!只好讨飯回家了吧!"我们听妈妈讲着,心里着急啊!友友你们也别急呀!记得祥姊一直抱着包着大哥的小包被吧!銭和银元都缝在包被里呀!祥姊保护了保命銭,她是逃难时期的功臣。船驰進长江继续西進。应转乘大轮船了。

    --轮船上空出现了日本飞机--


    父亲一行人终於到了轮船码头,乘大轮去重庆,可到码头一看,人山人海,都是逃难的人,要想一次买到五张大人船票,谈何容易!只能分批前往,我母亲带着孩子先行,父亲嘱咐母亲到重庆后,一定要在码头等,与下批人会合。母亲到达重庆,在码头等待下班船的到达,每班船到达后,母亲就朝拥挤人群中嘶声力及地高呼我父亲的名字,⋯就是不见父亲的踪影,母亲足足等了一天一夜(或许是二天二夜)终于等来了父亲。二天的分离就似久别重逢,又像浴火重生⋯⋯。更是让父母一行人沮丧的是,在轮船上空竟然出现了日本轰炸机,日本鬼子似闪电般的進犯,一路逃亡好像日本鬼子跟着父亲追!

    总算是到了重庆,几经周折租下房子安顿下来了。母亲也生下了二姊"仁",取小名"路大"一一在逃难路上长大。由于仁姊出生在战乱时代,先天不足,又后天失调,从小患上了哮喘病。

    噢,还是再讲父亲吧!一行多人在重庆总不能坐吃山空,父亲做起了小买卖糊生。虽说安顿下来了,但並不安定。日本鬼子的飞机常飞抵重庆轰炸,警报声常常响彻天空,这时就要尽快躲進防空洞。一阵狂轰乱炸后,警报解除。天天如此,日日如此,大后方並不太平。⋯得到老家消息,沿海城市虽已沦陷,但鬼子希望尽快让百姓恢复正常,街市慢慢又开始活跃起来,老百姓需要生活,没有物资的供应是不行的。父亲一行商量着回家!回家!回家!

    --回家--


    没有什么地方比家乡更好,回家!回家的路比逃难路要好走多了,日本基本占领半个中国,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了,他们南下取道广东,海路到上海,回家。在红港停留数日,也留意大致考察留红港的可能性,认为不行。语言不通,没有亲朋好友接应难以立足。问过母亲,对红港的印象?她只留下了"咖喱鸡很好吃"的记忆。而祥姊回家后曾同同事讲起逃难到红港的事,文革时期被同事发揭发,说她是资本家女儿,后经多方证实,她是城市贫民出身属"红五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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