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扑愣愣……。”
这串声音一来,不睁眼我也知道,一大早上便不断聒噪的不速之客肯定夹着尾巴逃跑了。我关窗、拉窗帘、转身上床,可没及续个回笼觉,窗外“喳!喳喳!!”的一串尖叫浪似的向我打来。
“哎哟,这谁呀,吃了豹子胆!”我睁眼、拉窗、作势“哗”的向窗外吓唬了一下。
“喳,喳喳!”一只麻雀仍不友好地冲我大喊大叫着,我的手势只不过让它从这枝跃到距我稍远的另一枝上。
“烦死了,说的什么鬼话,快滚!”
“你扰乱了我的课堂,你得向我、向我跑掉的学生道歉!”
“哦呵,”我睁大眼,只见这麻雀虽依然穿的是灰白相间的大氅,头顶却比别的多了个平平的冠,俨然一付有学问的样子,我诧异道,“你局然会说人话?”
“岂止会说,我还能说你听不懂的话呢,——我出过国,留过洋,比你见识多多了。”
“这么有见识啊,那让我道哪门子歉?”
“你没听懂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说着,它气势汹汹地跃到我面前的枝上。
“天啊,你还炫耀自己多有学问,这可是在我家呀,我的地盘我做主!”
“你看好啊,我在树上,这树上有我的窝,我在这讲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天!你讲不讲理啊,这树也是生长在我的院子里的,是我的私有财产,我就有支配权,你的,懂?”
“以前你怎么不干涉我们?”它后退了一步,但气势不减。
“哼,还好意思说以前,以前我想忍一忍算了,谁知你们越来越过分,让我忍无可忍!”
“你看,以前你不干涉,现在我已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咱不能互相体谅下吗?”
“不能,你们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就是雀占人室了!”
“咳,人家姓宋的,对吃了你们军民几十万的蝗虫都能体谅,还要求双方都要反思,咱这才多大点事啊,就不能都反思下?”
“反思?谁该反思!是我把你家霸了,还是把你家人吃了?”
“别那么极端好吗?咱都是有文化的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哦呵,退一步?谁退?在我家,我退到哪?”
“你屋内,我院子里,我再退一步,你来院子里也成,只别干涉树上的我们,行吗?”
“不行,这都是我的,我的地方我作主!”
“咋恁难说话呢你,都是文化人,你咋与姓宋的差距那么大呢?”
“呸,我本不想牵连别人的,可你一再提那无脑之人,我们都要象她那样无脑你这侵略者才高兴的吧?”
“人家咋无脑了,人家比你学识高多了。”
“那就是被你等洗了脑!”
“你要不通融下,让我们在这儿与你共存,我要满世界说你的不是,把是你的不是你的脏水都泼给你!”
“哈哈,祸心毕现呀,要对抗咱奉陪到底,怕你个鸟!”说罢,我拿起手边的竹竿。
“唉呀,不得了啦,大家快看啊,恶霸欺压弱小了!”它叫着,“喳、喳喳”地动起了翅膀。
“哼,随你便,无非是多计不成之后的哀嚎罢了,看你这哀嚎还能翻了天不成!”说罢,我关窗,心里寻思着,“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咱跟那些鸟人鸟语计较干嘛呀,还是补个觉要紧。”
然而,我心说不介意的,可窗外的每丝颤动,咋在我这儿都成了飓风呢?
唉,许是我多心了吧,可在这鸟兽也进化了的今天,咱多睁会儿眼,少睡会儿也罢,或许看似平静的海面上,暗涌还不少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