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跟一个许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起吃饭,刚碰头,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胖啦。又是这句话,这是最近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让我哭会儿去。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早上揽镜照镜,天生难自弃的大饼脸更圆了,像十五的月亮,腰上自带的游泳圈,怎么深呼吸收腹都没把它收下去,之前买的裤子三条有两条穿不下去,站上体重称,那数字不停地往上涨,已经达到人生的最高峰值。我那些已婚的朋友变胖,都是因为生娃后瘦不下来。我的呢,无它,就是因为吃多了。
事情的开始,是跟爱做菜的娜姐一起住后。两个人天天煮三菜一汤,吃饱了,还停不下来,歇会又吃,直至吃撑,就算天天爬13楼气喘如牛,也阻止不了自己走在成为胖妞的康庄大道上健步如飞,一吃就停不来,一胖也停不来。不是有句话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嘛。事实上,不管是你遇见的人,还是去过的地方,到了最后,能留下的都是跟吃有关记忆。
比如娜姐,我俩已经不住一块了,说起她,脑海里立刻浮现的是香菇炖鸡的迷离香气,鲫鱼炖豆腐的乳白汤色,还有田东芒果的香甜。比如云姐,想起她,就不得不跟蒸菜、胡辣汤、面筋汤、开封包子等河南美食联系在一起。还有我师父,是河北的萝卜丸子、驴肉火烧和满族涮锅。
还有那些走过的地方,留下的也是跟吃有关的记忆。大一的时候,我们班去靖西通灵大峡谷,我早已不记得峡谷里面的奇花异草、景色如何,却独独记得,靖西的小萝卜酸脆爽口。第一次去北海,银滩和海浪没留下什么印象,也不记得海鲜如何美味,留下最深的记忆竟然是一盘无与伦比的清炒青瓜。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有个炎夏去巴马采访,只记得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放在车上中午就叟了。还有那个大中午喝白酒,酒量惊人的女乡长,至于是那个乡姓什名什,都忘记了。有一年自己去苏杭,苏州的糕点,香甜软糯,花样又多又好看。杭州的西湖醋鱼太过甜腻,倒是东坡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敦煌,除了鸣沙山的月色,还有夜半去偷杏子的滋味,吃到嘴里的幸福感和刺激感。新疆,是哈密的柳条烤肉、卡瓦斯,奎屯又大又香又脆的馕和天天吃都不腻的臊子面,乌鲁木齐的各色干果,天池天深山里,是喝了一杯能饱一上午的能量奶茶、手抓饭和清煮羊肉和喀什的大盘鸡,云南,是束河古镇的大如苹果的雪桃,邓诺的土鸡和火腿,泸沽湖的湖边烤肉,西藏是酥油茶和生切牦牛肉。成都是火锅的香辣,峨嵋山竹叶青的清甜。还有一次,一个人去正定看大佛寺,在一家面馆吃面,忘记付钱,被店家追了好远好远。至于最近一次去的泰国,是冬荫功汤的酸辣,各种纯正的果汁和清迈早晨吃到的又好看又好吃的日式米饭。
人在旅途,吃上一道美味,能消除疲惫,人和心都得到抚慰。在你不知道写什么内容和题材,面对着空白的屏幕作困兽之斗的时候,想起那些你吃过的美食,文字就从键盘里流淌出来。美食能拯救世界,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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